第一六九章.獨自回家

關於腦瘤,木言幾了解地並不多,身邊也並沒有認識的人患有這個病。但是曾經有一次在跟莫郎中鬥嘴的時候,曾經聽他說起過關於腦瘤的一些情況。當年曹操頭痛不已,就有可能是腦瘤引起的。所以木言幾知道,思想壓力大,精神焦慮,都是引發腦瘤的一個重要因素。

而莫郎中也說過,瘤這種病,要分辨那是良性或是惡性,如果是惡性的話,那就成了癌。聽紮西的意思,似乎阿媽的腦瘤,應當是惡性的。想到此處,木言幾微微有些傷感,沉默了許久之後才嘆息一口對紮西說道:“兄弟,我會經常回來的,你也說了,我們是一家人。家裏任何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你隨時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紮西也笑了笑,他知道自己的要求此刻看起來似乎還是有些不切實際,於是也沒再說什麽。等到大約中午的時候,朱老師開車將昨晚喝醉酒的馬大犇帶了過來,只不過馬大犇好像宿醉比較嚴重,人看起來沒什麽精神。他當然知道昨晚木言幾沒有回旅館,於是問他發生過一些什麽事,木言幾只是笑笑告訴他說,一切都好,自己的心結,解開了一大半。

所謂解開一大半,說明還有少許沒能解開。這部分內容起初馬大犇不懂,直到吃完午飯後,旦增和紮西帶著木言幾朝後山而去,馬大犇也跟著隨行,那是因為木言幾在飯桌上提出,自己想要去看看父親的墳墓。

馬大犇很害怕木言幾會想起自己被丟棄的事情,一怒之下無法克制,做出挖墳掘墓的傻事來,可是木言幾在看到那個用石頭塊堆砌起來的小墳墓的時候,他默默地跪下,然後從包裏掏出自己一貫使用的那些超度工具,也不管旦增和紮西兩兄弟看不看得懂,給死去的父親做了一場風光體面的超度。到最後插上香的時候,站在木言幾身邊的馬大犇聽見木言幾嘴裏喃喃自語地說道:“阿爸,你給了我命,今天我送你一程,咱們倆的恩怨,了結了。”

這大概就是木言幾說的,自己還未能解開的心結的那一小半吧。

木言幾告訴馬大犇,自己可能要在這裏多待上幾天,問馬大犇願不願意留下來陪自己。馬大犇當然是願意的,但是他想到這家人久別重逢,自己一個外人確實也不好意思天天打擾到人家,於是他還是婉言拒絕了,正好朱老師要回成都,於是打算搭車到成都後,自己再轉車回家。

木言幾知道馬大犇是個大人了,完全有能力照顧好自己,也明白馬大犇謝絕他的原因,無非是為了讓他能有更多更純粹的時間去陪伴家人,也為有這麽個好兄弟而感到欣慰。臨別之際,央宗阿媽讓馬大犇蹲下身子,自己摸了摸他的頭,然後在馬大犇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馬大犇知道,這是阿媽在給自己祝福,祝福自己能夠吉祥如意,平安喜樂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回去的路上,馬大犇覺得時間過得更快。從高原剛剛回到平原的時候,他還因為空氣中的氧氣充足了,一度感覺有點吸氧過度,腦子犯暈。朱老師將馬大犇送到了成都的火車站後,就跟馬大犇道別了,說以後去莫家館的時候,再找他出來聚聚。

離開家已經有好幾天了,馬大犇也就沒有在成都多做停留,只是在車站附近吃了東西之後,就買了最早一趟回家的列車票。等趕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馬東方已經準備睡覺,見兒子回來了,於是問他這一趟的見聞,而馬大犇長途奔波,已經有些累了,就告訴馬東方明天再說,連行李都沒收拾,倒頭就睡。

褚洧洧和同學的旅行結束了,馬大犇在隨後的日子裏盡量多地陪著她。木言幾在多逗留了差不多10天後也回到了老街,生活看起來一切都已經恢復了平靜,而此刻,距離褚洧洧的新生入學,還僅僅只有一個多禮拜。

這一天晚上,王雷給馬大犇來了電話,劉浩的案子審訊已經差不多了,卻並沒有查到更多有價值的線索,對於那個背後指使爆炸的家夥,警方仍然不知道是誰。不過警方願意采納劉浩的口供,因為種種跡象表明,他的確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而王雷還告訴馬大犇,劉浩的眼睛因為被火燒傷,視力已經遭到了非常嚴重的影響,想要恢復恐怕是沒可能了。不過警方問起他眼睛怎麽受傷的時候,他卻只說是被火燒傷,卻說不出是哪裏來的火,這居然成了本案當中的一個疑點。馬大犇當然知道那火是哪裏來的,不過他不會告訴王雷,在木言幾和王雷之間,馬大犇必須周全其中,畢竟木言幾的那一套理論,王雷這樣的警察是不會聽信接納的。

王雷告訴馬大犇,劉浩很快就會被起訴,罪名除了傷害,軍火,走私等,還有殺人未遂和制造爆炸,他從被抓住的時候開始,就知道自己必死無疑,所以種種罪行,也都交代了清楚了。馬大犇雖然痛恨劉浩,而且知道他死定了,不過想到那個幕後真正的兇手至今還在逍遙法外,仍然心有不甘,甚至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