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火中蓮 第一七一章 榴蓮將軍和板栗將軍

鎮南軍水銀瀉地般地沖進了城門,這時候守城的護教軍也聽到慘呼趕了過來,雙方迎頭碰上。

一方是吃飽喝足、養精蓄銳的精銳之師,另一方是饑腸轆轆、半睡半醒的持械農民。雙方的碰撞自然毫無懸念,藍色衣甲的鎮南軍仿佛一把閃著幽光的利刃,一下子刺進姜豆腐一般松軟的護教軍隊伍中。

殺戮在接觸的前一刻開始,一排刺槍從鎮南軍陣中激射而出,兩尺長的短槍狂暴絕倫地在空中劃過,帶起一陣刺耳呼嘯聲,眨眼便通過了雙方之間三丈遠的距離。鋒利修長的槍尖毫無阻滯地刺入護教軍沒有任何保護的身體,只留下一截槍柄露在外面。鮮血蓬勃間,那強勁的沖擊力又把中槍的人打橫推了出去,撞在身後的人群中。本來就說不上嚴整的隊伍,頓時更加松散不堪。

刺槍投射,乃是伯賞元帥針對水上顛簸、弓箭命中率低的問題,為了增加在接舷戰前的殺傷力所獨創的。投槍手俱是從老兵中選拔的膂力過人者,通過刻苦訓練,便可以在顛簸的船上、或者是在跑動中完成投擲動作。投出的二尺短槍,遠比弓箭易於掌握,準頭還不差。雖然射程遠比不上弓箭來的遠,但在十丈以內的殺傷力毫不遜色。而且距離越短,沖擊力越大,五丈之內可謂是又準又狠,甚至可以與小型弩機相媲美。

伴隨著第二波刺槍,鎮南軍的長槍兵在樸刀兵地掩護下沖了上去。長槍兵們暴喝著全力刺出手中的丈六大槍。刺中對面的護教軍後,槍尖上的十字刃口便會在其身體上紮出一個不可愈合的大洞。伴隨著第二聲爆喝,所有人猛的一下槍杆,緊接著一挑,便把長槍上掛著的人甩了出去。

這槍太長,即使對方想反擊也夠不著。有狂熱的教徒揮舞著手中地砍刀沖上去,卻被身著鐵甲的樸刀兵。用虎面盾擋下。砍刀落在鐵制盾牌上,發出刺耳地金鐵交加聲。甚至迸出一串串火花。

就在那些亡命教徒被震得胳膊發麻,幾乎失去知覺時。一道道雪亮的刀光,從盾牌的左右兩側劈出。教徒們還來不及反應,他們那握著砍刀的手臂便永遠地離開了身體,鮮血從肩膀上的創口迸射出來,噴在同樣來不及收回的盾牌上,登時把一面面鐵盾染成了紅色。

鎮南軍地軍事素質不愧是天下一流。相互間的配合幾乎天衣無縫,在一人用盾牌格擋住敵人武器的同時,他左右兩側的同袍便條件反射般的出刀,把敵人持著武器的手,剁了下來。

幾乎是轉瞬間,護教軍陣便被沖得七零八落,無數護教軍沒來得及反應便已丟了性命。這時鎮南軍中,一員手持鐵蒺藜骨朵的白袍小將也加入了戰團。左右的鎮南軍趕緊讓開老大一塊空地,看起來對這位小將軍頗為忌憚。只見他拉開架勢,把手中看上去足有百十斤重地鐵蒺藜骨朵猛地一涮,那大號榴蓮般的熟鐵蒺藜頭便如顆掃帚星一般,把所有躲避不及的護教軍砸得筋折骨斷、破破爛爛。其余人也是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往後退去。唯恐離那個大榴蓮太近,被刷去了性命。

僅此一下、硬生生地把他面前密集地敵陣,掃出一塊一丈見方的空地。

未等招式用老,那小將雙臂用力,猛地一拽,那帶著粗長鐵刺的蒺藜頭竟掛著兩個哀嚎的護教軍升了起來。待升到一人多高,伴隨著小將那充滿憤懣之意、有些不似人聲的怒吼,那帶著兩個人的錘頭,又轟的砸進剛剛站定的人群中,立時把錘下幾人砸成肉餅。至於被肉餅砸斷手腳者。更是不計其數。

小將似乎心中有座火山在噴發,發情老虎般的嘶叫連連。每嘶吼一聲。他手中的鐵蒺藜骨朵便玩命地朝人群中砸一下。每一下必然會帶走兩三條性命,傷到七八個漢子。他就這樣癲狂著沖殺進敵陣,護教軍眾早已被他嚇得肝膽碎裂,無不望風披靡、退避三舍。不知道是誰第一個承受不住,扔下兵器掉頭就跑,邊跑還邊慘叫道:“噬人魔啊!”

恐懼像瘟疫一般蔓延,彌勒教眾們再也不敢面對那個已經渾身血紅地殺神,幾乎同時,接二連三有彌勒教眾拋下手中兵刃,脫離了戰陣,往城裏逃去。這種個別逃逸轉眼間又演變成整體潰逃,彌勒教那千瘡百孔的防線頓時土崩瓦解,徹底告破。

秦雷遠遠地望見幾乎憑著一己之力,便嚇退上千護教軍的白袍小將,起初以為是伯賞賽陽那個暴力青年,還心裏埋怨他怎麽穿的如此惹眼。

後來才發現兩人兵器有所區別,伯賞賽陽的狼牙棒更長些,頭更小些,適於馬上作戰。而這個白袍小將的家夥把更短,頭也大很多,貌似上面鐵尖也比狼牙棒的牙更粗些。他見邊上秦有才一臉擔心的樣子,心中有些了然,但還是想確認一下:“這白袍小將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