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火中蓮 第一九五章 黑衣女子之死

雲裳起初緊張的全身僵硬,只有心兒在怦怦跳地厲害,感覺上刑一般難熬。過了好久才漸漸回過神來,這時便感覺身後壞人的灼熱呼吸噴在自己頸上,慢慢讓自己身子軟化下來。

這一軟不要緊,卻是連一絲力氣都沒有,只好安靜的靠在身後壞人的懷裏,這才發現壞人的胸懷真的很寬廣,像世間最舒服的床一樣,讓人踏實無比,一靠上去就想沉沉進入夢鄉,再也不離開。

靜靜地享受這難得安心,雲裳心中湧蕩著柔情蜜意,還惱秦雷嗎?不,自從他躍上馬來,將自己擁入懷中那一刻起就只剩下甜蜜了……

只是這壞人最愛做的事,便是大煞風景……

“雲裳……”聞著姑娘柔順秀發傳來的清香,秦雷輕聲道。

“嗯?”慵懶的一聲。

“連著趕路這麽多天,你的頭發怎麽還像剛洗過一樣清爽?”這是秦雷想了半天,才想出來的贊美。

雲裳俏臉頓時通紅,她怎麽好說,‘這是因為人家先在小河邊洗漱一番,才趕過來的。’呢?

秦雷見她不回答,自言自語道:“雲裳,你可真愛幹凈啊……”

姑娘一陣氣苦,若不是為了讓你個冤家看,人家何苦來哉呢?

秦雷見姑娘還是不說話,只好轉換話題道:“讓那兩個人跑了,真可惜。”

雲裳這才開口道:“那個褐衣老者姓柴。練一身絕世功夫,乃是天下有數的高手,人家也是不敵地……”只是這話,怎麽聽著都像在分辯。

秦雷心道,雲裳心裏不痛快了,人家立了這麽大功,我怎麽還能這樣說人家呢?便陪不是道:“不是埋怨雲裳。只是有那麽支箭老在背後指著自己,睡覺也不安生呢。”

雲裳卻好像失去了談話的興致。淡淡道:“再也不會了。”便住口不語,靜靜的靠在秦雷懷裏。秦雷聽她一說,頓時來了興趣,剛想開口,卻被雲裳柔膩的手指擋住嘴。

秦雷只好閉上嘴,任雲裳小貓一般倚靠在懷裏,沉沉睡去……

……

南方被叫做魚米之鄉。自然離不了水,雖然不如南楚河網縱橫,卻也著實有些大河。橫貫山南江北的豐水河便是其中不起眼的一條,豐水河向南二百裏後便匯入南運河,原本也是運河的一部分,只是這些年河道淤積,過不得大船,這才漸漸荒廢了。

河上靜靜泊著一艘小船。船艙邊倚靠著一位年輕地公子,這公子穿一襲白衫,在漆黑的夜裏分外顯眼。他保持這個姿勢已經很久了,若不是微微敲動船舷地手指,會讓人以為是一尊塑像坐在那裏。

白衣公子那張俊逸出塵的臉上,滿是化不開的憂郁。嘴裏正在用極輕微的聲音哼著歌,那是南楚獨有的越歌,語調纏綿悱惻,意境消沉失落,讓人猝不忍聞。

突然歌聲戛然而止,久坐不動的白衣公子舉目望向東方,那裏有一個身影在急促掠過來。兔起鶻落間,身影就到了河邊,未見怎麽發力,便如大鵬一般躍起。下一刻。已經穩穩落在距河岸一丈多遠的小船上。

原來是那褐衣老者,他松手將一直提著地女子扔在船板上。發出砰的一聲。這一聲讓白衣公子徹底回過神來,他也不看地上的女子,急切問道:“怎麽樣?秦雷死了嗎?”

褐衣老者微微搖頭,將脖子上的銅哨抵到喉嚨上,發出金屬掛擦般的聲音道:“他的護衛太過厲害,後來喬雲裳又去了。”

其實見到褐衣老者的樣子,白衣公子便猜到沒有什麽好消息,只是心懷僥幸地問一下罷了。所以聽到前半句,他除了表情更陰郁,倒沒有什麽別的變化,但後來聽到‘喬雲裳’這三個字,他卻歇斯底裏起來:“那個賤人,怎麽什麽都要插一杠子?為什麽對我就不加辭色,卻成了那混蛋地一條狗,莫非她與秦雷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私情?”這倒讓他猜對了。

發泄一陣子,公良羽才漸漸安靜下來,這才注意到地上的女子,冷聲問道:“她怎麽了?”

“廢了。”老者嘶聲道。

“哦?”公良羽打量著地上只是睡著了一般的黑衣女子,奇怪道:“看著不像啊?”

“喬雲裳用你師傅的‘千金正骨手’,將她的第六節頸椎錯了下來。等發現時,已經晚了。”老者語調依舊平緩,純粹地敘事,沒有任何感情在裏面。

要說這女子也是作死,本來那弓箭乃是褐衣老者之物,在老者射出石破天驚的那一箭之後,黑衣女子見獵心喜,非要搶過來玩。老者對她還算疼溺,便把弓箭交給她。

其實那只是普通的鐵胎弓,只是硬些罷了。在功力深湛的老者手裏自然強勁,但女子雖然功夫也不錯,但力量上就差遠了,勉強射出兩箭,卻沒有什麽威力,讓秦雷輕易躲了過去不說,還讓正好趕過來的雲裳看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