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章 正義地那個少女

“知道吹口琴的正確姿勢是怎麽樣的嗎?”

一曲吹罷,周宣說:“口琴在唇間滑動就行,腦袋不要搖來搖去。”

林涵蘊看周宣的眼神有點佩服了,問:“這是支什麽曲子,真好聽,比你上次吹的好聽。”

“《紅豆曲》,以後有空教你,不過這寶琴我還是不能賣,你先吹著,等你玩厭了就還給我。”

“不行,你如果賣給了我,是我的東西了我可能會玩厭,但借來的,我就永遠玩不厭。”

周宣笑了起來:“好,隨你玩到什麽時候,這總行了吧。”

林涵蘊還要強買,聽得外面林黑山的大嗓門叫道:“宣弟,還賭銀的來了。”

周宣把口琴往林涵蘊手裏一塞,牽著曉笛的手來到二樓大廳,就見吳功曹領著兩個仆人擡著一擔銀來了,三千兩銀子兩百多斤哪,沉重的腳步踩得樓板直顫,這銀子是吳功曹向附近一大商賈借來的,所以來得這麽快,怕兒子受委屈。

吳功曹拱手道:“林大人,這是紋銀三千兩,請點收。”

林黑山說:“我點什麽收,這是我義弟周宣的銀子。”

吳功曹又陪著笑臉說:“請周公子點收。”

周宣擺手說:“不用點了,在下還能信不過吳大人嗎。”

既然賭銀交清,吳功曹就領著吳寬走了,半句話也不多說。

周宣從銀擔裏取出五綻二十兩的銀錠,送給馮老板,說:“本次鬥蟲,馮老板秉公辦事,給了晚生很多幫助,這點銀子聊表謝意。”

還沒等馮老板拒絕,周宣又取出二十兩銀子,向在場蟲友團團施禮說:“多謝諸位蟲友捧場,支持晚生,今天中午晚生做東,請諸位蟲友小酌兩杯。”

眾人哄然叫好,對周宣的好評如潮。

林黑山掀髯微笑,覺得這個豪爽的義弟很對他胃口。

這時已經臨近午時,“沐風樓”的蟲友五、六十號人嘻嘻哈哈、浩浩蕩蕩向附近的“醉香樓”進發,周宣對“醉香樓”的“羊方藏魚”印象深刻,又覺得那裏位置比較寬大,所以就選了“醉香樓”。

林涵蘊因為還沒有舉行束發及笄之禮就算還未成年,所以不怎麽遵守《女訓》,到處玩,和野小子一樣,欣然接受侄孫的義弟的邀請,來到“醉香樓”雅座單間坐定,笑得那個燦爛。

這個單間雅座擺的一桌酒席最為豐盛,列席的是周宣、秦曉笛、林黑山、林涵蘊、馮老板,本來周宣要叫湯小三、胡統和來福一起坐這裏的,但來福得知林黑山是一位正五品的守備大人,驚得說話都不利索了,拉著湯小三和胡統到別的酒桌去了,說在這裏戰戰兢兢,吃得不香,喝得不爽,不自在。

酒過三巡,氣氛融洽。

馮老板向周宣敬酒說:“周公子,馮某敬你一杯,馮某玩蟲二十載,但和周公子一比,真是自愧不如,馮某當初也是看好吳寬的徐晃,真是有眼無珠。”

小姑婆林涵蘊吃得嘴唇油滋滋的,說:“對呀,說說,你那蟲子怎麽能贏的?”

周宣微笑道:“我那蟲子和吳寬的蟲子級別相當,因為還沒成年,所以體型略小,很多人就因為張苞個子小而不看好它,其實這樣判斷也沒錯,如果不是吳胖子喂養不得法,小將張苞要想獲勝會很難——”

“吳寬怎麽喂養不得法了,他可是有專門的蟲客替他養蟲的呀?”馮老板問。

周宣大笑:“我能贏就是因為吳胖子那個不學無術的蟲客塗幫閑,第一次看到塗幫閑時,見他用新出窯的青瓷養蟲,我就知道這家夥是個騙飯吃的,哪裏會養什麽蟲,新瓷有殘留的火氣,養出來的蟲暴躁冒進,對陣不如它的蟲子的確很兇猛,一口就能解決,但對級別相當的蟲,它就缺乏耐性和韌勁,很容易脆敗,當然,僅憑這一點,小將張苞最多也只有六成贏的把握,最重要的一點是塗幫閑不知道給徐晃配偶,這點致命——”

林涵蘊也喜歡鬥蟲,這時問:“什麽意思,鬥蟲要配偶嗎?”

周宣看看馮老板,馮老板也露出疑問的神色,哈哈,敢情南唐人不知道給蟲配偶是普遍現象,我這獨門秘笈還是不要全部暴露為妙,給蟋蟀選擇配偶的學問可大著呢,含糊說:“是要配偶的,不然蟲子發揮不出全部戰鬥力,我那張苞還小,暫時不需要配偶。”

林涵蘊還要問,被周宣眼睛一瞪,說:“你一個女孩子羞不羞,老問配偶配偶的!”

林涵蘊小飲了兩杯,臉本來就紅,這時面不改色地說:“什麽女孩子,我是你姑婆,黑山,教訓教訓你這義弟,讓他知道長幼有序。”

林黑山“嗬嗬”的笑,舉杯說:“侄孫敬小姑婆一杯。”自己先幹了,又滿上。

馮老板知道周宣不可能把養蟲絕技合盤托出,奉承說:“周公子蟲才無雙,估計整個江州城沒有比你更高明的了,後生可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