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章

決戰馬上就要開始,四癡見周宣還沒有要動用那只雌蟲的意思,既奇怪又著急,問:“馬上就要進入鬥場了,你的絕招呢?”

周宣微微一笑,從竹筒裏傾出那只雌蟲,一把扯下那雌蟲的左翅,翅根頓時有漿水滲出。

周宣把這血漿塗在“摸不得”的腦袋上、背翅上,然後說:“老四,把這雌蟲放了,它是助‘摸不得’奪冠的大功臣。”

四癡目瞪口呆,不明白周宣這樣做是什麽意思?

巳時二刻,隨著一聲清脆的石磬響,一年一度的洪州重陽節蟲戰奪冠之戰開始了,雙方的賠率分別是:——“虎癡許褚”十賠七、“摸不得”十賠九。

周宣在“摸不得”沒下鬥盆之前就用鼠須撩撥它尾部,讓“摸不得”鳴叫過後才放入鬥盆。

一開閘,“摸不得”就憤怒地到處尋找對手,那“虎癡許褚”在主人芡草撩撥之下,才叫得一聲,“摸不得”就沖上來了,張開牙尖帶紅的白牙鉗就是一記重口。

頭方體闊的“虎癡許褚”被打斷了鳴叫,很是惱怒,掄起深碧色的大鉗怒目迎敵,眼前雙方就要合口,“虎癡許褚”突然往後急縮,避開“摸不得”的牙鋒。

“摸不得”沖躥而上,張牙再咬,“虎癡許褚”又一次閃過,卻就是不還牙。

就這樣,一個追、一個逃,只要“摸不得”不出牙,“虎癡許褚”就縮頭撤步,根本不敢還牙,被追得滿盆奔逃。

環形的鬥蟲館中數百名觀戰的蟲友大嘩,那些押了“虎癡許褚”的賭客更是嚷道:“這蟲戰有鬼名堂!有詐!這是鬥假蟲!這是暗中操縱!”

“金風社”老板親自主持本次蟲戰,聽到不滿的呼聲,先示意蟲友們冷靜,然後隔開二蟲,請了洪州幾位資深蟲友來鑒定,沒發現二蟲有任何異常,只好宣布決戰繼續進行。

那富家翁著急:“我這寶貝蟲怎麽回事,以往它勇猛無比的,怎麽會怕這麽一只不起眼的黑背蟲?”下芡草猛撩“虎癡許褚”。

“虎癡許褚”憤然大叫,這時又聽到了“摸不得”的鳴叫,當即掄起深碧色的厚背刀,大踏布沖上前去,正要與“摸不得”合牙,卻突然有點遲疑,退又不是,進又不是——

“摸不得”豈容得對手臨陣遲疑,牙鉗合作“虎癡許褚”的單牙,猛地一甩,將“虎癡許褚”掀翻在地,緊接著撲上去對準其腹部就是重重一口。

這下子若是被咬上了,那“虎癡許褚”就算不死也要喪失戰鬥力!

“虎癡許褚”畢竟是中將級的猛蟲,“摸不得”出口雖快,還是被它迅速翻身躲過,只是右前腿被牙鋒掃了一下,那條腿就有點半瘸。

“虎癡許褚”狂怒了,出道以來七十余戰,它從沒敗過,四十多次咬死對手,而它自己毫毛未損,沒想到今天吃了這麽一個大虧,掄起深碧色大刀猛砍,再沒有半分遲疑。

這場蟲戰廝殺了很長時間,兩只蟲子都是身強力壯,你來我往,滿盆追殺,先前那些說“有詐、鬥假蟲”的蟲友早已閉了嘴,這真是難得一見的頂級蟲戰啊,那出牙的力量和速度都是前幾場不能比的。

“虎癡許褚”那條被咬傷的腿最終影響了決戰的結果,它雖然威猛無敵,但“摸不得”也有中將級的實力,二蟲之間的實力相差極其有限,“虎癡許褚”離奇地受傷在先,敏捷打了一點點折扣,反應在二蟲合牙上,就常被“摸不得”占到先機,接連兩次被“摸不得”掀翻在地,雖然“摸不得”也被它掀翻過一次,但“虎癡許褚”還是處於劣勢。

這場關系著數萬兩銀子輸贏的巔峰對決以“摸不得”獲勝而告終,“虎癡許褚”屈居次席,那富家翁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開場之初“虎疾許褚”為什麽畏敵如虎?

“金風社”也真有能耐,竟然請來了洪州刺史陳恕來為蟲戰冠軍頒獎,陳刺史笑容可掬地說:“周公子文才出眾,沒想到養蟲之技也如此高明,真讓我們洪州人瞠乎其後啊!”

周宣喜捧一千五百兩銀子的頭獎,還有下注贏來的二千五百兩銀子,真可謂是賺得盆滿缽滿了,從江州出來,他只讓來福帶了三百兩銀子,現在已變成七千兩,“摸不得”真是搖錢樹、聚寶盆啊!

周宣上台領取巨獎時,在場數百名蟲友議論紛紛,都說這江州人把便宜都占盡了,贏了洪州第一美人,現在又獲得重陽節蟲戰榜首,贏得大把銀子,真讓人嫉妒,太嫉妒了!

四癡捧著“摸不得”欣喜若狂,贏得銀子倒是其次,“摸不得”獲勝才最讓四癡高興,這才是真正的蟲癡,周宣不如也。

為增加三癡、四癡的喜慶,周宣說:“等下回去,我無償贈送你們一道珍瓏題,以示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