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章 都遇上了

費清將船泊到岸邊,恭恭敬敬道:“請周郡公上船。”

周宣道:“不急,還要等公主殿下過來。”

雪豬太子問:“清樂公主救回來了嗎?”

周宣點頭道:“前天夜裏才從僧景全手裏救出的,真是歷盡曲折啊。”

雪豬太子對清樂公主脫不脫險並不在意,命陳延壽、費清扶他上岸,這鶻門兩大高手一左一右挾持著肥胖的雪豬太子,縱身上岸,那烏篷船驟然一沉,向河心蕩出,幸有纜繩綁在河岸老樹上。

雪豬太子晃了晃腦袋,感覺站踏實了,試著走了兩步,一把捧起周宣的雙手,很有點執手相看淚眼的味道,綠豆眼上上下下打量周宣,飽含深情地說了一句:“周客官,你清減了好些,眼睛都大了!”

周宣身邊的夏侯流蘇妙目圓睜,胸脯劇烈起伏,俏臉憋得通紅,扭身跑了幾步,扶著一棵樹,嘔吐起來。

周宣抵抗力較強,深呼吸了幾次,忍住了,最主要是沒吃什麽東西,吐無可吐。

雪豬太子指著夏侯流蘇的背影問:“周客官,這女子是誰?為何這般作嘔的模樣?難道嫌惡本掌櫃不成?”

周宣笑道:“她是我侍妾,她為何吐呢?這個這個,那是因為她有了身孕。”

夏侯流蘇也沒什麽東西吐,嘔了幾口清水,走回來站在周宣身邊,聽周宣說她有孕,羞得滿臉紅暈。

雪豬太子聽說夏侯流蘇是周宣侍妾,便瞪起眼,搖著頭悲嘆了一聲。

周宣嗅到烏篷船艙中傳來一陣陣肉香,便問:“艙中燉的什麽好肉?”

費清道:“昨夜獵到的一頭獐子,我家大掌櫃親自烹制,真是香氣撲鼻,讓人垂涎欲滴呀。”

周宣沒想到雪豬太子還會下廚,就不知手藝如何?便道:“讓我來嘗嘗,看看劉大掌櫃有沒有易牙的廚藝?”

雪豬太子喜道:“好好好,周客官請。”

費清便將纜繩繃緊,讓船頭緊抵著河岸,以便周宣和雪豬太子上船。

周宣將馬系在岸柳上,牽著夏侯流蘇上船,彎腰入艙,見前艙是坐臥歇息之處,後艙是個小廚間,一個爐子炭火已快熄滅,爐上瓦缽肉香四溢,艙壁懸著好幾個竹簍和竹筒,竹簍裏有碗筷瓢盆,竹筒裏有油鹽醬醋,很是齊全。

陳延壽、費清二人留在岸上候望清樂公主,又要防備吳越兵追來,雪豬太子跟著周宣上了船,殷勤道:“周客官,請在前艙安坐,待本掌櫃給你盛一碗肉羹來。”

周宣吩咐道:“盛兩碗。”

雪豬太子應了一聲,不一會,端了兩大碗獐子肉擺在周宣膝前矮幾上,又遞上一雙筷子,象酒店服務周到的胖夥計。

周宣把筷子和一碗獐子肉遞給夏侯流蘇,對雪豬太子說道:“兩個客人怎麽就給一雙筷子,你這掌櫃好不曉事!”

雪豬太子瞪了美貌窈窕的夏侯流蘇一眼,幽怨轉身,去取了筷子給周宣。

周宣嘗了一塊獐子肉,贊道:“燉得甚好,火候恰到好處,鹽味浸入,肉羹美味無比——劉掌櫃,真看不出你還有這一手!”

雪豬太子被周宣一誇,全身的肥肉都在哆嗦,那是在笑啊,面有得色道:“久病成良醫,本掌櫃喜愛美食,那些庸廚每不合我意,幹脆自己動手,以前送給清樂公主的那些食物都是本掌櫃親手烹制的,色、香、味俱佳吧,此去漢國還有不少路程,周客官可以盡情享用本掌櫃烹制的美食,必讓你樂不思歸。”

周宣吃得不亦樂乎,含糊道:“期待,期待。”

吃罷香噴噴的獐子肉,周宣問起雪豬太子三人如何在長溪縣城脫險之事,雪豬太子道:“吳越賊軍兇猛,本掌櫃的坐騎被射死了,夥計費清背著本掌櫃跑,本掌櫃屁股中了一箭,疼痛難忍,又因為不見周客官,心裏實在悲傷,就昏睡過去,醒來時就在一輛馬車上,本掌櫃還擔心周客官的安危,夥計陳延壽說周客官福大命大,早已脫險,會在鼓山下等著我三人前去匯合,所以本掌櫃便催著費清二人往福州而來,到了連江,便改乘船,將船夫一家三口盡數殺了,費清自會駕船,沒想到在這裏就遇到了周客官,真是歡喜不盡。”

周宣也略略說了別後之事,與夏侯流蘇父女的糾葛自然不說。

正說著,忽然聽到船艙裏響起一聲短促有力的蟲鳴,周宣奇道:“劉掌櫃,你捕到好蟲了?”

雪豬太子大餅臉笑得看不到眼睛:“周客官蟲技不凡,猜猜看,本掌櫃這只蟋蟀是什麽顏色的?這是前天夜裏在河岸一處廢宅裏捕到的。”

周宣道:“聽這鳴聲,應該是一只壯年的猛蟲,不是黃背蟲就是青背蟲,估計極有可能是青背蟲。”

雪豬太子胖手一拍,贊道:“周客官果然名不虛傳,請看——”捧過一只瓦盆,赫然是一只體型健碩的青背蟲,周宣沒見過其實戰,不知這只蟋蟀有沒有中將級的實力?但少將級是穩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