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九章 誰被準輕薄?

周宣與盤琪兒出了小院,把守院門的六名軍士躬身施禮,為首者問道:“郡公何往?要不要燈籠照明?”

周宣仰頭看了看,現在大約是醜末寅初時分,下弦月西斜,淡淡清輝瀉地,涼涼秋夜,銀河璀璨,問:“方才看到盤大族長出去了嗎?”

幾名軍士臉上裝出沒有任何表情,為首者躬身答道:“稟郡公,盤大族長是兩刻鐘前離開的,隨行的還有一名女侍。”

周宣點頭道:“知道了,你們都下去歇息吧,院裏無人,不用守了,注意,不要亂說話。”

六名軍士趕緊道:“郡公放心,我等什麽都不知道,只知守門。”

盤琪兒默不作聲往右行去,走過一條碎石小徑,兩邊翠竹蕭蕭,來到一圍竹籬外,裏面三棟竹樓呈品字排列,這原本是藍香玉居所,現在是盤玉姣暫住,竹籬外有十余名山哈族勇士徹夜巡守,都認得周宣,一個個恭敬異常,不費一兵一卒拿下泉州城,這個周郡公真神人也,據說還是大蛇王的使者,他們能不肅然起敬嗎?

盤琪兒解釋說周郡公有重要的事要與大族長相談,便領著周宣進到竹院,院裏只有一名女侍衛守候,正是先前的那位,見到周宣,表情古怪,低聲道:“郡公何事?我家大族長已睡下,是否明日再見?”

周宣看了看盤琪兒,盤琪兒一點頭,她二人都是盤玉姣心腹之人,盤玉姣的秘密只有她二人知道。

周宣便道:“事情我都知道了,所以我要和盤大族長密談,你們二人就守在這裏——盤大族長在哪個房間?”

那女侍衛也看著盤琪兒,盤琪兒無奈道:“郡公心細,我露餡了。”想著周宣在她胸前摸捏比較,臉就紅了。

女侍衛朝左邊那棟竹樓正中那間房說道:“大族長就在那個房間。”

周宣便朝那邊走去,門關著,推了推,從裏面拴著。

周宣回頭沖盤琪兒二人微微一笑,拔出腰間漏影刀,這刀刀刃極薄,插入門縫一點點撥那門栓。

盤琪兒二人站在周宣身後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周郡公怎麽象個采花賊?

片刻功夫,門栓被撥開,兩扇門無聲無息敞開。

周宣笑嘻嘻走過來將漏影刀交給盤琪兒,施施然進門,返身將門關上。

那女侍衛低聲問盤琪兒:“阿琪,讓周郡公進去不要緊嗎?”

盤琪兒搖頭道:“沒事的,大族長若不是喜歡周郡公,也不會有今夜之事,本來是只有一夕之緣的,這回大族長是破例,不巧就被周郡公發現了!”

周宣進房一看,黑燈瞎火,好在眼睛適應了,朦朦可辨,這是套間,進到裏間,只見一張三面圍欄的大床,羅帳低垂,床前擱著一雙山哈女子特有的百節鞋。

周宣屏息靜氣,心裏“怦怦”跳,真有采花偷情的感覺,撩開粉紅羅帳一看,盤玉姣擁被側臥,這幾日奔波實在是辛苦,又與周宣激情纏綿了小半夜,這時睡得極香甜,發出細細鼾聲。

周宣脫掉長袍,悄悄上床,與盤玉姣並頭睡著,試探著伸手去撫摸盤玉姣胸前——

盤玉姣身子一動,並未驚醒,反而手臂一擡,搭在周宣脖頸上,睡夢中還以為身在那邊小院的錦榻上,長夜未央,盤琪兒還沒發信號提醒她,所以她盡可以在周宣的懷裏甜甜入睡。

周宣在盤玉姣胸前輕輕一握,沒錯,就是她,雖然很有欲望,但見她睡得香,不忍打攪,便摟著她,兩人鼻息相拂,沉沉睡著。

竹樓外的盤琪兒二人見周宣好半晌不出來,心知大族長留宿了,兩人對視一眼,搖頭微笑,進到右邊那棟竹樓,坐著歇息打盹。

盤玉姣醒來時天已大亮,昨夜睡得真香呀,醒了還不肯睜眼,星眸微餳,正要慵懶地舒展腰肢,忽然感覺身側有人,這下子驚得非同小可,身子僵硬,脖子都轉不過來了,身後那人一手搭在她軟軟凹陷的腰間,另一手枕在她腦後,前胸貼著她的後背——

盤玉姣慢慢扭過頭去,看到是一張沉睡的男子的臉,眉毛濃黑、鼻梁筆挺,嘴角微微上勾,隨時要笑出來的樣子。

盤玉姣使勁眨了幾下眼睛,感覺有點發暈:“這怎麽回事,我怎麽還和周宣睡在一起?難道昨夜阿琪沒提醒我?不會呀,我明明記得我起身出來讓阿琪頂替的,難道是做夢?”

盤玉姣伸右手食指放在嘴裏一咬:“痛!不是夢,這麽說我昨夜根本沒離開,一直和周宣睡在一起,我以為離開了,反而是做夢——這下子糟糕了,我得趕快走,大蛇王保佑,周宣可不要現在醒來。”

盤玉姣輕輕將周宣搭在她腰間手臂拿起放在一邊,悄悄坐起身,還沒坐直,一條手臂伸過來攬住她細腰,手掌摸索向上,扳住她肩頭,周宣口齒不清道:“再睡一會。”將她扳倒,摟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