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瞞不住

“東亞病夫”這個詞,其實最初的含義並不像宣傳的那麽不堪。

十九世紀末的奧匈帝國,當時在歐洲被稱為是“歐洲病夫”,當清帝國也暴露出腐朽衰弱的屬性後,很自然的就被歐洲人稱為是“東亞病夫”,以用來和奧匈帝國做對比。

還別說,這一對“病夫”確實挺形象。

當這個稱呼從英國傳到清帝國之後,當時是被很多知識分子拿來作為鞭策自己、警醒世人使用的,並不是用來侮辱自己的族人的。

只是因為後來日本人刻意使用這個詞,對同為東亞人的民國人進行侮辱,這個詞才引起廣泛意義上的反感。

秦致遠一點都不喜歡這個詞,哪怕是要“鞭策自己、警醒世人”,秦致遠也願意使用其他方式,而不是用這種近似於“自虐”的稱呼來折磨自己,折磨自己的族人。

這是真正的聽者流淚、聞者傷心。

因此當秦致遠聽說,在塞得港“保護傘”公司的船員和“波塞冬”海運安保公司的職員發生鬥毆事件後,秦致遠的第一反應不是煩心,而是欣慰。

整整半年多,當華人被人欺負的時候,他們終於學會反擊,而不是用“阿Q”精神背地裏泄憤。從這個意義上說,秦致遠活這一遭,值!

其實近段時間以來,華人和法國人鬥毆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好多次,特別是在老雷諾的工廠裏,幾乎每個月都會有打架鬥毆事件。

這些打架鬥毆事件和“種族”沒有關系,都是積攢過剩的荷爾蒙在作祟。

華人在鬥毆中很少吃虧,一方面是因為愛熱鬧的華人很少單獨行動,每次出門最少是四五個人,沖突起來並不吃虧。另一方面是因為華人有一個天然盟友,安南人。

安南也就是越南,現在越南人和華人的關系可一點都不緊張,反而是因為身在異國他鄉更加親密,每次只要有華人和法國人打架,安南人都不會袖手旁觀,他們總是幫著華人打架,而且不是拉偏架的那種幫忙,是沖鋒在前奮勇爭先的那種幫忙。

很奇怪嗎?

一點也不奇怪。

哪怕是在秦致遠生活過的那個時空裏也是這樣。

在那個時空的一戰時期,安南人就是民國人忠誠小弟,每次華人和洋人打架的時候,安南人都是跟著華人一起上。

所以在“美越戰爭”的時候,中國老大哥會不遺余力的幫忙。如果不是因為居心叵測的老毛子從中挑撥,安南估計到21世紀仍舊是中國的小弟。

“……‘颶風號’事件共造成四人重傷,十五人輕傷,傷者多數都是英國人,‘保護傘’公司有倆人受輕傷,經過治療已無大礙。英國人現在不依不饒,要求我們把主動挑起是非帶頭鬧事的七號獵潛艇艇長馬光明交予英國法庭審判,同時要追究相關責任人的責任,還要包賠‘颶風’號的損失。”皮埃爾緊急從巴黎返回雷霆崖,向秦致遠報告鬥毆事件的最新進展。

“切,他們讓交咱們就交?外交部怎麽說?”秦致遠不以為然,這個世界上從不缺少自以為是的人。

“外交部的意思是先把人帶到巴黎,由巴黎的法庭審理這個案子。至於‘颶風’號的賠償,既然把人家的船都給燒了,多少也意思意思,反正三瓜倆棗的也不值幾個錢。”皮埃爾盡量選擇表達情緒比較溫和的詞語,這件事在皮埃爾看來,最好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覺得外交部的屁股沒做正,他們似乎沒有站在我們這邊。什麽叫‘三瓜倆棗’?該多少就是多少,如果事故責任認定是馬光明主動找事,就算是外交部不處理他,我也會把他屁股打爛,但現在鑒定報告還沒出來,這就急著賠償,這是已經認定錯在‘保護傘’公司了嗎?有沒有搞錯,到底是那個什麽‘波塞冬’海運安保公司給巴黎繳稅,還是‘保護傘’在給巴黎繳稅?”秦致遠牢騷滿腹,一點口風也不放。

這種事故認定,其實就是扯皮,沒有個一年半載別想有結果,在結果沒出來之前,“波塞冬”海運安保公司的船只已經被禁止進入法國水域。

法國水域也包括科西嘉島的水域,如果橫穿地中海的船不從科西嘉島的水域經過,那就要從意大利的撒丁島南部繞過去,這樣以來因為失去了海岸線的保護,被潛艇襲擊的幾率大增。

綜上所述,除非是法國政府解除了針對“波塞冬”海運安保公司的禁令,否則的話,“波塞冬”海運安保公司在地中海接不到任何業務。

“上帝,秦,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充滿攻擊性,外交部當然是站在你這邊,否則不用你說話,喬治就能讓他們好受。”皮埃爾發愁,拍著腦門癱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

“喬治要上台了?”秦致遠驚喜。

“看看你吧,身為法國人,你連現在的法國總理是誰你都不在意,喬治已經於今天上午宣誓就職!贊美主!咱們的好日子終於來了!”皮埃爾終於裝不下去,扔掉手裏的文件跳起來高舉雙手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