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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造紅磚墻的壁面上,貼著令人懷念的著名電影海報。店內燈光昏暗,放著小桌子,感覺像是從前流行的咖啡店。這家店位於距離下北澤車站五分鐘路程的地方,哲朗他們坐在最內側的一張桌子。
打開木制的門,小鈴鐺發出哐當哐當的響聲,這也充滿了懷舊風情。
理沙子遲到了五分鐘,她身穿皮褲大步走了過來。她在半路上停下腳步,大概是發現了哲朗的同伴吧。美月並沒有打扮成男人的模樣,她下半身雖然穿著褲子,但是上半身卻套了一件女用運動夾克。那件夾克似乎是向佐伯香裏借來的。
“美月……”理沙子驚訝地瞪大眼睛,三步並兩步地沖了過來。“你這陣子跑去哪了?”
“抱歉,讓你那麽擔心。還給你添了麻煩。”
理沙子在他們對面坐下。“這是怎麽一回事?”她以詰問的語氣問哲朗。
“你先點個東西吧。”
女服務生在她身旁。
她點的皇家奶茶送上來之前,哲朗先說明了事情至今的演變。他說話時,理沙子一直眉頭深鎖,而且兩度皺緊眉頭,分別是當她聽到無法得到早田的協助,以及戶倉想要強暴美月的時候。
“這樣啊……,所以是被害者家屬向犯罪者勒索啊。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不過拜她們所賜,警方的調查無法順利進行,這真是令人左右為難。”
理沙子偏著頭說:“早田他應該不會協助我們吧。”
女服務生送上了皇家奶茶。理沙子喝了一口,然後看著美月,說:“我之前直覺認為美月可能是被害者。雖然你說你是因為香裏小姐的事和戶倉起爭執,氣憤之下才掐住他的脖子,但是我總覺得不太對勁。因為就算你的內心是男人,你也不是那種會主動挑釁的人。”她看著低著頭的美月繼續說:“如果你說你差點被強暴而殺了他,我或許還會相信。”
“日浦不願提起那件事。她不想說出自己遇襲,和被戶倉視為泄欲對象的事。”
“這我知道。所以我想說的,並不是美月的謊說得很拙劣。”理沙子雙手捧著茶杯,挺直背脊。“那,你們找我出來有什麽事?”
“我希望你告訴我們一件事。或者該說,我想向你確認一件事。”哲朗筆直地盯著理沙子。“你從家裏搬出去的前一天,有客人來家裏吧?你拿出皇家哥本哈根的茶杯,招待那位客人。”
哲朗感覺到理沙子霎時停止呼吸。她先垂下視線,然後再擡起視線看著哲朗的眼睛。
“那又怎麽樣?只是朋友來玩而已。”
“哪個朋友?你現在從這裏打電話給他看看,你有帶行動電話?”
理沙子面無表情,一臉在思考該如何回答的表情,並用眼神試探哲朗識破了多少。
“如果不是朋友的話,你想會是誰嘛?”
“如果我猜中的話,你會一五一十地告訴我嗎?”
“我可以考慮。”
“應該沒有時間讓你考慮了吧?難道你打算對中尾見死不救嗎?”
她一臉錯愕,就像是突然有人在她面前“啪”的拍手。她眨了兩下眼睛。
哲朗緩緩地呼吸後說:“客人是高城律子對吧?”
哲朗看到理沙子臉上緊張的表情逐漸放松下來,保守秘密對她而言也是一項負擔吧。
“收到那套皇家哥本哈根的茶杯時,你曾說過要等上流階級的客人到家裏來的時候才用。那種人除了高城律子之外,沒有別人。而且,這也能說明你當時為何說出那番話。因為你從她口中,聽到了他和中尾之間定下的殘酷約定。”
“殘酷約定是指?”美月問道。
“我大致上已經猜到了,”哲朗說,“但是我想聽理沙子親口說出來。”
理沙子拿起小碟子上的湯匙放入杯中,用湯匙撈起浮在奶茶表面的薄膜。
“律子小姐原本是來找你的,可是因為你出去了,所以她轉而告訴我。”
“原來是這樣啊。”既然她都上門造訪了,應該不會避著哲朗才對。“既然如此,我應該有知道的權利。”
“是啊。可是我基於自己的判斷,決定瞞著你。因為我認為就算告訴你,你也不會按照她的希望做。”
“她希望你不要再找中尾了。”
聽到這句話,哲朗點了點頭。“這樣啊。她認為如果告訴我內情,我應該就會抽手。”
“你會因此抽手嗎?”
“不曉得。如果事情如我所想的話,我想大概不會抽手把。”
理沙子微微一笑;一摸落寞的笑。
“中尾得了癌症,胰臟癌。他本人也知道了,或者該說,他本人最清楚。”
哲朗和美月互看一眼,她只是悲傷地點頭。
“無法救治了嗎?”
“好像是。”
“這樣嗎。”哲朗為了抑制從內心深處湧上來的某種情感,用力地做了一個深呼吸。“理沙子,你有帶香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