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根據我的觀察,我發現這並不是一個普通的食槽,確切的來說,它根本不是食槽,只不過是被人誤當成食槽在使用,質地是青銅,外表開了些銅花,顯得年底久遠。

在它的邊緣處,有明顯的卡槽痕跡,很顯然它遠比應該還配有一個可以推拉的蓋子,這東西,原本應該是屬於盒制的器具,用來放置某種東西的。

只不過我對古物這方面不太了解,具體也看不出究竟是放什麽的,只是根據食槽的體型來判斷,放在裏面的東西個頭應該不大。

據海姐的人說,他們也是在藏民家投宿時,偶然發現了混合有面具的紋飾,而恰巧,我今晚也發現了。從某種意義上講,這並不是一種巧合,畢竟世界上沒有那麽巧合的事情,唯一的可能就是,這種面具,可能在當地很多藏民家都有,所以我們才會這麽‘巧合’的看見。

為什麽這個地方會出現方形面具?

這種方形面具和鬼魂陳家的古老文字,應該是屬於同一個文明,根據楊博士的說法,這個文明地處於橫斷山脈中段,位於四川和西藏交界處一帶,後來這個文明又離奇消失,或許就是融入了當地的文明當中。

難道這個所謂的當地文明,就是當時的藏族?

這個發現非常重要,我決定明天必須要走訪一下。

第二天起床,我們兵分兩路進行走訪。

三神山是亞丁當地的三座雪山,彼此各部相連,但是靠的很近,面積和海拔也比較高,因此範圍相當大,我們現在無法確定大伯當時究竟去了那座雪山,但他如果真要蹬雪山,事先肯定需要經過一些準備,應該也會同我們一樣在藏族居民家借宿,這裏人比較少,走訪起來應該比較容易。

而我則待在房間裏,和這裏的主人聊天,事實上也是打聽情況。

這家的主人叫多澤,黝黑的面龐,爽朗好客,端上酥油茶和我坐喝,聊著聊著,我便裝作無意識的將話題引到了面具的問題上。

多澤漢語說的不太好,他聽完,半晌才解釋道:“這不是我們老祖宗留下的東西,不過根據我們藏民流傳下來的詩歌講,據說這裏以前有一個國家,那個國家裏的人就帶著這種面具,不過後來他們消失了。”

“詩歌?”我立刻升起了濃厚的興趣,藏族人民的詩歌,也有很長的敘述詩,與《荷馬史詩》很像,往往都記錄著一些歷史的殘段,我道:“能不能念給我聽一下。”

多澤道:“你等一等,我去拿書。”他拿回來的是一本朱紅色封裝的藏文書,裏面也全是藏文詩歌,多澤翻到了其中一頁,慢慢的翻譯給我聽,他的漢文不利索,翻譯的應該沒有那麽標準,詩歌是這樣的:

天際的仙鶴。

飛到哪裏去。

進入雪山不見了。

人們跳起舞。

跳著什麽舞。

仙日乃多竭摩。

卡瓦格博接納了人們。

留下的後代在耕種。

…………

………

不得不說,多澤翻譯的實在不怎麽樣,我聽的有些艱難,很久才明白這首詩歌所要表達的意思。

詩歌記錄的是藏族中的某一支文明,他們被譽為卡瓦格博的後代,卡瓦格博是西藏高原上的一座雪山,全年冰封,離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還有很遠,在藏文中,卡瓦博格又有眾山之神的意思,大意是講那只文明是神的後代,又或者自詡為神的後代。

緊接著有一天,他們中的某一部分人將要離開。

去哪裏,怎樣離開,詩歌裏都沒有描述,更多的是在描述送別的場景,比如在仙日乃下跳舞,他們的後人在耕種,大意應該是還有後代留在了這片土地上生活。

詩歌沒什麽參考價值,很長,大篇幅的描寫著送別的場景,唯一讓我覺得疑惑和感興趣的地方,大概就是上面一直沒有提到,那批人去哪裏,為什麽要離開。

我詢問多澤,食槽來自什麽地方,多澤說那食槽放在哪裏好幾代,一直沒挪動過,具體怎麽來的,早已經不清楚。

沒什麽大的收獲,我懷疑,那支帶著面具的奇特文明,應該已經完全融入了藏民中,又或者,他們中的某一部分離開了這裏,融入了漢文化。

我驀地想到了鬼魂陳,心說,難不成它們是一家的?

下午時分,小黃狗等人哆哆嗦嗦的回來,我們圍著屋子裏交流著各自所得的信息,小黃那邊收獲頗豐,根據他的走訪,確實調查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首先是大伯,大伯身邊帶著兩個人,在這裏逗留過大約六七天的時間,而也打聽過關於面具的事情,至於大伯究竟進入了哪座雪山,當地居民卻沒有知曉的,畢竟大伯只是一個‘遊客’,也沒有人會特意去關注一個遊客,如果是旺季來這裏,恐怕就更是什麽消息也打探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