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當然,我不會用一些齷齪的手段,我們,各自憑本事搶資源好吧?”井意遠還不慌神地補了一句,生怕對方會錯了的意思。

費聞沒有說話,看向井意遠的眼神復雜得很,但也只是一刹那,隨後便笑了:“行。”

井意遠現在是完全可以確定地收回剛開始對費聞的第一印象了,費聞不是不愛笑,只是分人而已。

只要不是陌生人,或者心情不好大概費聞都會笑上一笑,而且一笑起來,就有一種下一秒就想揮手揍上去的欠揍感。

井意遠上車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看起來約摸得有七八點了。

他瞧著窗外的夜色,終於算是成功的全盤接受了自己已經穿進小說裏的這個事實,他在現實世界也沒有什麽牽掛。

他是個普通的大二學生,沒有特殊的,對於自己的親生父母,井意遠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情,他們常年在外分居,感情就算深也都被時間磨滅了。

“井哥,你怎麽了?心情不好嗎?”坐在井意遠身旁的助理終於放下手機開始關心起自己的老板,井意遠卻絲毫不在乎了。

如果他記得沒錯,這個姓王的助理還在小說後期會狠狠地坑上自己一筆,就是因為當初陷害於溫時被他錄了音。

雖說井意遠這時並沒有想去陷害於溫的打算,但心裏依舊膈應得很。

作為助理來說,王助理所作所為滿滿都是不稱職兩個字,連老板的行程安排和下戲時間都算不好,留著還有什麽用處呢?

“小王,你做助理幾年了?”井意遠捏了捏眉頭,將腦袋靠在了冰冷的玻璃上,試圖讓自己能夠更沉著冷靜一些。

“井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啊?”王助理突然一愣,有種不好的預感。

話已至此,只有傻子才會聽不懂了,井意遠也沒有再賣關子:“你走吧,我這裏不太適合你,這個月的工資我現在就轉到你的微信上,你再找好地方吧。”

井意遠的語氣裏透著冰碴子,絲毫沒有不舍的感情。

王助理還不肯死心,想挽救一下,可惜井意遠不是別人。

心軟這兩個字只會出現在對他重要的人身上,對於這種可能傷害到他的人物一絲憐憫之心都不會出現的,也不能出現。

*

井意遠現在手上的劇本並不是什麽大劇本,只是一個諜戰片中客串的小角色而已。

井意遠所飾演的這角色名叫張旸,是個被俘虜的奸細,昨天拍的綁鎖鏈的戲份,就是在審問過程中。

而費聞飾演的便是本片的男主角魏肖,是個軍營裏當官的。

諜戰片總是與戰爭沾邊,這部影片也是在戰爭背景下,兩個不同的間諜情報組織積怨多年,但在真正的戰鬥打響之時,二者又重歸於好攜手並進擊退敵人。

今天的戲份不算多,井意遠還以為可以落個清閑,沒想到接下來要拍的居然是動作戲。

動作指導的力氣不小,每一個動作都是真槍實刀的上,井意遠和他對上的時候,那是結結實實的被摔了幾個過肩摔。

“好,各機組準備,演員不要再動了啊,三,二,一,action。”

導演一聲令下,費聞就開始說台詞:“張旸?你倒是厲害啊,竟然能從審訊房裏逃出來。”

張旸迎身而上想要越過魏肖去往他身後的城池,卻被魏肖三兩下一個過肩摔摔在了地上:“你不要命了?城墻外面全是敵軍,現在過去你就是送死。”

“可是!那裏還有我們的所有情報!包括你們組織,包括我們祖國的各類情報啊!!”張旸的嗓子都吼啞了,情緒非常激動,一個勁的想要往前沖,卻屢次被魏肖攔下。

“放開我!!放開我!!魏肖!!情報員就是要和自己所收集的情報在一起,就算是屍體腐爛,也得帶著它一起腐爛,那麽多情報被敵軍知道了,我們……”

張旸哭的分不清哪是鼻涕哪是眼淚,全部交織在一起,面部表情扭曲的緊。

也不知道導演組是成心的還是怎麽著,戲份明明已經結束了,卻遲遲不喊卡,井意遠愣是硬生生的多哭了一分多鐘。

“好,卡卡卡!小井,費聞你們兩過來一下啊。”

導演的聲音好像激動的很,看著兩個人緩緩走來,連忙抽了兩張塑料凳子給井意遠二人。

“小井,最近是有好好琢磨劇本嗎?從上一場戲開始你的狀態就不對了哎。”

導演說話把井意遠嚇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他張了張嘴想去解釋,卻發現因為剛剛哭的太賣力以至於現在的嗓子狀態就像是被狗屎糊住了一樣。

但導演的話也沒說話,只是個大喘氣而已:“啊,這個狀態不是說你的不好啊,是說你好,從上一場戲開始你的表現是越來越好了,這幾天受到什麽啟發了嗎?”

井意遠哪裏有什麽話說,只是這幅身體換了個戲精的主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