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頂有顏色的帽子
回到家,黑色的鋼琴暫時被閑置在了客廳裏。
麻生秋也為蘭堂換紗布,重新上藥,外出一趟要小心細菌感染。
蘭堂說道:“我想洗澡。”
目標是成為好丈夫的麻生秋也,二話不說擼起衣袖,去給浴池放水,準備好洗漱用品以及毛巾,出來後說道:“你只能擦澡,傷口部位不能沾到水。”
蘭堂用沒有心機的灰綠色眸子,純粹而幹凈地看著他。
“好麻煩……”
“我可以幫你洗頭。”
“秋也,我覺得我泡進熱水裏沒事。”
蘭堂饞日本人家裏專門砌成的浴池有好幾天了,熱水是他的摯愛。
“不要你覺得。”麻生秋也把醫藥箱一放,笑容洋溢,必須警告這只天天怕凍死的法國貓,“這件事,要我覺得。”
蘭堂退縮。
一瞬間,秋也很有氣勢啊。
“忍一忍。”麻生秋也安慰道,“你也不想傷口裂開,導致留疤吧。”
蘭堂垂頭喪氣,額頭纏著紗布,在圍巾裏悶聲道:“嗯。”
十足的傷患+小可憐。
麻生秋也沒有心軟,未來還有一只更殘更病弱的太宰治,相對比之下,蘭堂的段位太低,玩不過那些心臟的戰術派人員。
麻生秋也完全沒把自己歸納入這類人,自認智商有限,只能喊“666”。
什麽?劇本組?你見過哪個劇本組的混成我這樣?
而後,他去幫蘭堂洗完頭,沒有提議擦澡就走出來了。不是他正人君子,是他做好了打持久戰的心理準備,貪一時片刻的快樂是下賤,何況早在醫院照顧的期間,他就已經把蘭堂的身體看光了。
微微一硬,以示尊敬。
呸。
一不小心又記起了上輩子的騷話,這可不能被蘭堂知道。
麻生秋也的謹慎和細水長流的打算,放在法國人的蘭堂看來,有那麽一點摸不清頭腦的困惑。洗浴室裏,蘭堂脫光了衣服,坐在浴池邊,潔白的奶油肌在熱騰騰的霧氣之中若隱若現,纏著紗布也難掩歐洲人的美色。
蘭堂用毛巾擦拭臉頰,“我以為他會留下來的。”
遲疑一下,蘭堂反省道:“是我想錯了嗎?”他低頭去看自己的身體,明悟過來,“我的傷沒有好,傷口也很難看,秋也不喜歡很正常。”
如果麻生秋也知道蘭堂說的內容,估計會傻掉,白白錯過這種好事。
確定關系之後,情侶之間需要客氣?
法國人告訴你——
不需要。
蘭堂把毛巾往熱水裏一泡,擦過腰部,接著是大腿,毛巾在肌膚表面留下溫熱的水跡,流暢的肌肉線條證明他有充足的戶外運動。
他在擦背部的時候不太方便,想喊秋也來幫忙,咽了下去。
“日本人可能保守一點。”
本性傲慢的法國人,潛意識裏腹誹了一聲。
睡覺之前,兩個人靠在床頭看完一場美國電影,相繼休息,麻生秋也合上眼睛沒一會兒,蘭堂習慣性往附近的“熱源”處挪了過來。
麻生秋也知道他怕冷,手臂碰到了,也沒有想歪,坐起身把空調溫度調高到28℃。與蘭堂一起睡,最大的缺點就是適應不了溫度,“親愛的,我把空調溫度調高兩度,再高了,我會流汗的。”
蘭堂含含糊糊地同意了。
麻生秋也放下心,盤算好明天怎麽度過後,漸漸進入夢鄉。
夢裏。
溫暖……熱……溫度好像一直在升高……
不妙……要流汗了……
後半夜,麻生秋也猛然驚醒,在窗外透來的光線下,看見懷裏多出一個人。對方雙手抱住他的腰,臉埋胸口,嘴唇在呼吸的時候微張,吐露溫熱的氣息,這朵法國異能力界的高嶺之花,移栽到了日本的蝸居裏。
他的心臟撲通直跳,恍若置身於一場夢。
“蘭堂?”
是不是睡錯了位置?
麻生秋也輕聲喊他,把蘭堂從抱著“熱水袋”的睡夢中喚醒。
蘭堂睡眼朦朧道:“什麽事?”
麻生秋也一愣。
他幹巴巴地回答:“沒……沒事。”
麻生秋也手足無措,慢慢躺下去,假裝冷靜地抱住了蘭堂的背部,空氣一時間有些焦灼,豐富的理論知識在關鍵時候沒屁用。
他仿佛變成了一個笨蛋,而且是那種自己追到老婆,泡到床上,卻不知道怎麽辦的笨蛋,說不出去能被無數單身狗噴死。
他想裝死。
太熱了,心裏也在熱啊!
麻生秋也的舉動,再次印證了“保守”的名詞,有些人,天天裝成情場高手,但是可能還不如一個失憶的人來得主動。
周日,麻生秋也選擇待在家裏,與蘭堂度過完整的家庭生活。
早餐是牛奶和面包,符合法國人的口味。
麻生秋也在簡單的吃完後,給家裏打掃衛生,忙碌了一會兒,他就注意到坐在客廳裏的蘭堂總是看向落地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