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第二百五十六頂重點色的帽子

費奧多爾的膝蓋上放著一本中短篇的小說。

它被人看過了許多遍,邊緣被翻出了折印,可以說是他人生中看過除了宗教書籍外、閱讀時間最漫長的一本書籍。

《戰場的幽靈》的字數不長,十萬字左右,故事不再是原作者一貫的戀愛風格,而是借用法國士兵的幽靈為引子,闡述了一場非異能力者的世界大戰,這是一本戰爭的報告,是謳歌反戰主義的人文主義作品。

調皮的小醜果戈裏走進來,一見到對方的電腦屏幕亮著,人卻不去對著電腦,而是在對著小說的封面思索就撇了撇嘴。

他承認《戰場的幽靈》的世界觀最完整,立意深刻,是最能展現“讀者”非同一般的幻想力的作品。常人能夠給出的評價,他皆能夠理解,別看他是個敵人和同伴眼中的瘋子,但是他是一個有完整普世觀的瘋子。

這不妨礙他最討厭看的就是這本書了。

在這本書裏他看不到“自由”二字,感受到壓抑,沒有異能力者的世界,國家的力量碾壓了個人,把所有人束縛在了窒息的環境之中。

縱然有天才能打破階層限制,受到高層關注,那樣的人能有多少個?一百年能有幾個人以一己之力去改變世界的進程?

天才與普通人一起競爭。

天才在富豪的手下打工。

天才被社會磨去了靈性,一天天變得市儈和平庸。

能夠捧著無腦戀愛書吃吃發笑的果戈裏,對《戰場的幽靈》幾欲嘔吐,初看不覺得這麽難受,後期文字在大腦裏回憶,仿佛在汙染他的大腦。

他共情了書籍中那些渺小的普通人,想象自己生活在那樣的世界裏。

然後,他就自閉了一秒鐘。

鳥要死了。

“時間到了嗎?”該走進來通知什麽的果戈裏,自顧自地在發呆,全靠費奧多爾主動開口。果戈裏詭異地說道:“為了一個日本的作家去法國?”

費奧多爾合上書籍,愛惜地撫平褶皺,放入披風下的口袋裏。

“有這個必要。”

果戈裏不甚在意,而後不知道從哪個地方翻出了一本巴黎旅遊攻略,興致勃勃地邊走邊說道:“據說巴黎有許多神秘傳說!讓我看看,巴黎聖母院的耶穌顯靈,亡魂詛咒,大門上的惡魔‘666’數字——”

費奧多爾把小白帽整理好,放在頭上,讓形象無害一些,無視自嗨的同伴。

他往外走出去,果戈裏也口是心非地跟著去了。

別問。

問就是雙人法國自由行。

兩個俄羅斯少年的到來,成為了法國巴黎的簽售會裏最特殊的讀者。走在最前頭的黑發少年臉色蒼白,缺乏血色,容貌是典型的歐洲人,高鼻深目,可是相對法國人的長相,他的臉似乎有一分不分國界的柔美,戴著軟軟的塌耳小白帽,不足十八歲的外表為他的柔弱增添了強有力的證據。

這是一個顏值處於俄羅斯人巔峰的年齡。

漂亮已經不足以形容對方!

眾所周知,俄羅斯人是燃燒著顏值長大的種族之一,有幸見過文野動漫和漫畫兩個版本的人,都會深深懷念著漫畫版費奧多爾的纖細與美麗。

漫畫十八歲和動漫二十八歲的區別(誤)。

麻生秋也被驚艷到了。

同樣的年齡,他確定自家的亂步、中也、阿治都沒有辦法超過對方,俄羅斯人把美貌的種族優勢在少年期間發揮得淋漓盡致。

即使,他在看到“小白帽”這個魔人的本體時,表情扭曲了一秒。

——文野的西伯利亞大倉鼠出現了!

【我拒絕把小說出版到俄羅斯,就是不想招惹到這個阿治未來的勁敵啊!怎麽還是把魔人費奧多爾給吸引過來了?】

【我來法國是為了熟悉阿蒂爾·蘭波的生活環境,不打算卷入麻煩裏啊!】

麻生秋也的內心兔斯基叫。

文野原著的劇本組三人,分別是江戶川亂步,太宰治,費奧多爾·D!

“老實人”澀澤龍彥已經被那三人踢出群聊了。

直播簽售會還在進行之中,在為女性讀者的行為小小吃醋的阿蒂爾·蘭波已經拋開了之前的不愉快,為麻生秋也的高情商而開心:對方不會無條件地滿足讀者,在碰到尷尬要求的時候會裝聾作啞,當作聽不懂法語了。

阿蒂爾·蘭波的眼神一凝,注意到了那兩個穿衣打扮奇怪的年輕人。

與自己差不多,病弱的黑發少年穿得也很保暖。

他稍稍看中對方的小白帽。

很軟的樣子。

跟在黑發少年身後的是一個宛如魔術師打扮的銀發少年,頭戴高禮帽,身上是潔白的披風和華麗浮誇的打扮,一看就像是從馬戲團裏跑出來的人。

阿蒂爾·蘭波無法出言阻止漂亮的粉絲靠近麻生秋也,而麻生秋也更是不能做出異樣的反應,只能壓制住碰見搞事精的掀桌反應,在口罩下木著臉地簽名,看著對方跟隨縮小的隊伍慢慢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