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第三百七十二頂重點色的帽子

來東京之前,保羅·魏爾倫對阿蒂爾·蘭波有多麽刮目相看,感動對方八年裏的付出,得知真相之後……他變臉要多快有多快。

呵呵,不靠譜的搭档仍然不靠譜。

麻生秋也是嗎?

能夠教導弟弟的人,比把人形異能力當工具的阿蒂爾·蘭波好無數倍!

“保羅,我從未把你當工具,對你的祝福句句屬實。”阿蒂爾·蘭波接收到保羅從柔情跌至零度的冰冷目光,受傷了。

剛才還能對他撒嬌,現在就想給他捅刀子,這就是他教導的孩子。

好在這顆心被傷過許多遍,有了免疫力。

連保羅提著秋也的頭來見他的噩夢場景,他都見識過,區區冰火兩重天的態度不算什麽,阿蒂爾·蘭波振作起來,說道:“雨果前輩,您去找秋也吧,要是電話打不通,您可以直接去港口黑手黨本部。”

這句話沒有被交易代價。

因為,阿蒂爾·蘭波不說出來,維克多·雨果也知道去哪裏找人。

維克多·雨果的目光劃過兩人一眼,狀似好奇:“你們以前是情侶?”

保羅·魏爾倫還未開口,阿蒂爾·蘭波心中一凜。

阿蒂爾·蘭波:“已經分手了。”

保羅·魏爾倫心底的不愉快,已經要演變成隱隱的殺氣了。

分手是事實,但是阿蒂爾·蘭波如此急切的對外人說出來,弄得好像是他倒貼了一樣,讓他幾分鐘前還存在的愛意喂了狗。

阿蒂爾·蘭波及時制止了保羅·魏爾倫不對勁的惡意。

他的手放在了保羅的額頭上。

“冷靜下來。”

保羅·魏爾倫的一雙藍眸在帽檐下宛如積蓄著風暴,可以淹沒阿蒂爾·蘭波,情緒的起伏之大,超過了過去一個人闖蕩暗殺界的八年。

“保羅,你並不愛我。”

一句話就讓保羅·魏爾倫更想殺人了。

愛與不愛,保羅·魏爾倫需要阿蒂爾·蘭波來確認嗎?

“我經歷過愛情,明白真正的愛情是怎樣的滋味。”阿蒂爾·蘭波付出少許的代價後,目光如磐石般堅定,哪怕背後是血跡斑斑的苦楚,“它應該是讓人幸福的,在深淵的絕望裏也能品味到一絲美好,貪婪、嫉妒、暴怒、色欲這些只是愛情的附帶品,絕不會掩蓋正面的感情。”

“你認為怎樣才算愛你?”保羅·魏爾倫怒極反笑,“你想把我的一顆心踐踏到底,不妨直言,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你‘教導’了!”

兩名歐洲男士全程用法語在交流,羽田機場的大部分日本人聽不懂,不代表沒有聽出他們之間發生了爭吵。

少數會法語的旅客幹脆放慢了腳步,吃瓜不分國界。

附近竊竊私語。

因為外形的出色,兩個人引發的矛盾直接把尋找蘭堂先生的港口黑手黨成員的目光吸引了過去。維克多·雨果苦於不好插手兩位後輩的私事,臉色微妙,不著痕跡地避開他人的手機鏡頭,阿蒂爾·蘭波的裏子面子在現實世界丟了個幹凈,在這個世界也不在乎了。

阿蒂爾·蘭波冷聲道:“如果你能為我流淚,在我死後有那麽一絲一毫想要與我殉情,我就當作你愛過我。”

保羅·魏爾倫怔愣當場。

誕生至今,從未有人用如此直白地方式索要他的淚水與悔恨。

阿蒂爾·蘭波上前一步,步步緊逼:“你能做到嗎?”

阿蒂爾·蘭波尖銳道:“你可以選擇騙我,說假話!也可以告訴我,你保羅·魏爾倫的心為我流淚過,一個人孤獨的八年裏,想要到地獄裏來找我,後悔當年沒有握住我的手,把我拉回人間!”

“你有沒有哪怕一次,無意識地喚我的名字,用戀人最美好的口吻,用眷戀至極的目光去看待一個曾經保護過你四年的男人!”

話語越發不留情面,淒寒如刀,如同能割傷對方人類的皮囊。

比起阿蒂爾·蘭波要求的等價感情,一杯苦艾酒,一次在酒吧裏的緬懷顯得那麽微不足道,保羅·魏爾倫的胸口發悶。

阿蒂爾·蘭波本以為自己能冷靜對待上一份糟糕的感情,然而說到後面,先難過心酸的人永遠不是保羅·魏爾倫,而是自己。

“你可有……一次,想過為我立下過石碑,好好地埋葬我?”

直到死亡。

保羅·魏爾倫也沒有履行戀人的責任,搭档的義務,為他立下一座衣冠冢。這不止是沒有人教導保羅·魏爾倫要這麽做,欠缺的常識可以通過人類社會進行彌補,但是欠缺的良心是得不到彌補的!

換作中也君,那個孩子一定明白死亡的意義,珍惜對自己好的每一份感情,絕不會像保羅一樣冷漠地看待這個世界。

阿蒂爾·蘭波終究是對保羅·魏爾倫失望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