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第四百七十六頂異國他鄉的環保帽

比利時,布魯塞爾。

麻生秋也收到電報,丟下工作,匆忙趕去布魯塞爾。而阿蒂爾·蘭波已經在慘叫中被醫生取出子彈,右手包紮成了一團,坐在診所裏呆呆的,哆哆嗦嗦,如同縮起來舔舐傷口的小動物,不吃不喝的等待著一個人的到來。

阿蒂爾·蘭波報警了,為這段感情畫上句號。

他害怕了。

害怕警察無法抓住保羅·魏爾倫,這個人會拿著槍追趕自己。

看到黑發男人沒有帶行禮箱,直奔到目的地的身影,死氣沉沉的阿蒂爾·蘭波一下子被注入活力,眼淚就嘩啦啦地掉下來了。

當著醫生護士的面,阿蒂爾·蘭波撲入麻生秋也的懷裏大哭。

“我等了你一個晚上,你來的好晚!”

“對不起。”

麻生秋也擁抱他,顧忌著蘭波的傷口,小心避讓右手。

他任由對方受盡委屈後找人哭泣,有的人會哭得讓人不耐煩,但是有一種人哭泣的時候最惹人心疼。

蘭波顯然是後者。

對方的眼淚是一顆一顆地滾落,眼中好像有一汪淚泉。

此時此刻,整個世界都是灰暗的。

不一會兒,麻生秋也的衣服就被蘭波打濕了,一直等著今天的麻生秋也卻泛起了一絲難過,命運注定讓蘭波和魏爾倫分手,可是如果沒有分手,是不是就說明劇情的慣性是可以被戰勝的?

或許從一開始,很多事情就埋下了分手的因素。

命運是弱者失敗的借口。

麻生秋也親吻蘭波的額頭,抹平悲傷的眉頭,“沒事了,我來幫你了,你安心待在我身邊養傷。”

阿蒂爾·蘭波抽泣:“手好痛,跟斷了一樣。”

麻生秋也溫柔地說道:“會好的,你會疼,是因為麻醉藥的藥效過去了,我帶你去大醫院再檢查一遍。”

麻生秋也帶阿蒂爾·蘭波出去,租了一輛馬車,但是有警察攔住了他們,說是要讓阿蒂爾·蘭波去一趟警察局。

麻生秋也出面擺平了這件事。

“我擔憂這個孩子的未來,他是一位詩人,右手對於他來說是書寫靈魂和夢想的寶物,警察先生,再給我們一天的治療時間,我們不會離開布魯塞爾,一定會配合警察局。”

蘭波的右手受傷了,最壞的情況會影響以後的寫作和力氣。

麻生秋也要蘭波長記性,但是該保護他的時候,他不會退讓。因為他明白,蘭波在無助地尋求他的幫助,而這個孩子舉目無親,不到最後一步,蘭波不想夏爾維勒的親人知道自己遭遇槍傷。

布魯塞爾市中心的大醫院裏,蘭波的右手傷口經過二次換藥,重新包紮起來,醫生在經驗技術上都要勝過小診所。

醫生說道:“傷勢不嚴重,算是比較好的情況,小心養著,一個月別用力。”

麻生秋也和阿蒂爾·蘭波齊齊放松下來。

麻生秋也為他買來醫院的飯菜和一碗湯,阿蒂爾·蘭波吃了幾口,只把湯全部喝完了。他在病房裏抓著麻生秋也的衣服,不肯再讓對方出去倒熱水,止住了的眼淚又似乎要出現。

麻生秋也輕輕撫摸蘭波的後背,哄著他去休息,印象中驕傲肆意的詩人,放在現實裏其實是一個半大的孩子。

阿蒂爾·蘭波噙著淚水,“是我報的警。”

阿蒂爾·蘭波憎恨地說道:“我要他蹲監獄,讓他滾回法國!”

槍擊案件和故意傷害罪在哪個年代都很嚴重。

百分百要被拘留和遣返!

“好。”

麻生秋也用平淡的語氣同意蘭波的決定。

“你跟我一起睡,我不要一個人睡,我告訴你事情的全部過程。”阿蒂爾·蘭波找到了主心骨,哭累了,眼裏有驚惶兩天的血絲和不安,但是不肯睡,他要王秋先生陪自己。

麻生秋也嘆了口氣,全部過程?我大致都能推測出來。他脫掉外套,坐上病床,幫忙盯著那只被包紮的手。

阿蒂爾·蘭波言語顛倒地訴說了一遍經過。

麻生秋也倒是沒有料到,兩人還想過投奔自己,找自己解決矛盾。

阿蒂爾·蘭波嫌丟人是對的。

麻生秋也覺得這兩人都挺丟人的。

“你跟馬拉美是怎麽回事?”斯特芳·馬拉美是麻生秋也收集的文豪名單裏的一員,只等著對方創作出著名的《牧神的午後》。

“可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馬拉美喜歡跟我套近乎。”阿蒂爾·蘭波憤恨地說道,“他對長得好看的人都會禮遇三分,法國人都是這樣的脾氣,我就是被他邀請坐過幾次船,平時沒有很深的來往,魏爾倫提到他就是小心眼,嫉妒馬拉美在沙龍裏出盡風頭!”

麻生秋也一聽,覺得馬拉美挺無辜的,對方還是自己介紹給蘭波認識的法國詩人,歷史上幾個人的關系還不錯。

“先休息。”麻生秋也按住阿蒂爾·蘭波虎虎生威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