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第四百八十六頂異國他鄉的環保帽

麻生秋也冷靜下來後,在雨果家裏留宿。

七十二歲的維克多·雨果撫養著孫子孫女,唯一的兒子弗朗索瓦·雨果今年的身體也漸漸不太好,在家裏修養。

麻生秋也能幫的都幫了,無法阻攔一個人的生老病死,在法國的披薩店引起連鎖性的火爆熱潮之後,他為雨果先生的小金庫翻了幾個倍,沒有賠掉對方養老的錢。

如今,維克多·雨果絕對是法國文壇裏最富有的作家。

維克多·雨果同樣看了瑪蒂爾達寫的書籍,是他從朋友那裏借閱過一次,印刷的書籍早就被售空了。

八卦是每個人的愛好,把王秋視作友人的雨果也不例外。

下午茶的時候,維克多·雨果問麻生秋也。

“秋,你的妻子是什麽樣的人?”

“一個……很怕冷的人。”

麻生秋也幹澀,就像是把堵住的淤血慢慢擠出來。

維克多·雨果坐在椅子上,膝蓋上搭著一條毛毯,思索著王秋口中的“女性”,“那她應該很嬌弱?”

麻生秋也搖頭:“‘她’很強大。”

維克多·雨果瞬間想到了某個戰鬥民族,眼神敬佩,那個國家的女人彪悍至極,厲害的人能對付一只熊。

看不出來啊。

東方人會娶俄國的女人當老婆。

麻生秋也嘴角一抽:“不是俄國,‘她’是法國人。”

說到這一步,麻生秋也就不再含含糊糊,許多事情堆積在心底,總要找個機會跟信得過的人聊一聊。

“你想知道我的過去嗎?雨果先生,我的人生……也許只有局外人可以替我進行評價了。”

麻生秋也的眼神像是回到久遠的過去,有細雪飄蕩,以晦暗的戰爭末年為開端,“我最初見到‘她’,‘她’很可憐,趴在地上,身上流著血,滿頭烏黑的長發擋住了臉,我撥開頭發後,看到了‘她’昏迷的容顏……”

維克多·雨果傾聽著友人的故事,幻想起英雄救美。

麻生秋也笑道:“我第一眼就確定了目標,不管‘她’有怎樣的過去,我要‘她’當我的戀人、我的妻子。”

“很瘋狂對吧?”麻生秋也自問自答,“我骨子裏追求刺激,自私而慕強,我討厭被父母安排的平庸人生,上天給予了讓我見到了這個落難的美人,我就不想錯過。”

維克多·雨果認真道:“不瘋狂,我就好奇她有多漂亮。”

麻生秋也一噎,給了他一個看老色批的眼神。

“‘她’的美很獨特,不是艷麗如薔薇、也不是耀眼如天上的神明,而是一種高貴內斂的憂郁之美。”

“‘她’給人的距離,沒有那麽遙不可及。”

“我喜歡‘她’,更幸運的是我將‘她’送去醫院之後,我發現‘她’失憶了,‘她’忘記了自己的過去,躺在病床上空茫又無助,我若是不幫‘她’,下場可想而知,‘她’身上一丁點身份證明也沒有……”

維克多·雨果忍不住腦中勾勒出一個與家人走散,遇到危險後受傷失憶,美麗無助的法國貴族女性的形象。

麻生秋也勾起唇,說出騷斷腿的轉折:“所以,我騙‘她’,我是‘她’的男朋友,前不久‘她’同意了我的追求,我們相識了三個月之久。”

維克多·雨果在椅子上一驚。

麻生秋也為自己的手段自嘲:“‘她’信了我的謊言。”

“我們很快就同居,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她’對我深信不疑,溫順可親,為我學會做家務,學會下廚,事事以我為主,就像是一位真正歷經失憶的戀人。我則盡己所能地提供良好的物質生活給對方,彌補謊言的愧疚感,我背負著這個秘密與‘她’在一起八年之久。”

維克多·雨果放輕聲音,問道:“她記起來了嗎?”

麻生秋也笑了,“結婚次日,‘她’說記起來了。”

維克多·雨果心道:重頭戲到來。

即使過了多年,麻生秋也回憶那天仍然體會到喘不過氣來的壓抑、喜悅、痛苦、和幸福到了極致後滑入深淵的悲哀。

“‘她’把我的謊言編織入了原本的記憶裏,憑空塑造出了我們相識相戀的經過……‘她’以為我們真的認識了三個月,‘她’以為……過去真的愛上了我……”

麻生秋也原本的眼神溫潤柔亮,卻在此刻灰暗至極。

“‘她’根本不知道,我一開始救‘她’的目的是為了得到‘她’,我愛‘她’的原因是我找不到更好的選擇。”

“‘她’愛上的男人是一個騙子。”

“‘她’……是個笨蛋。”

到最後,麻生秋也用手背若無其事地擦過了眼角,他的淚水溢不出眼眶,又收不回眼底,只能被他如此掩蓋。

維克多·雨果對這段扭曲的愛情嘆息:“你何必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