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第四百九十一頂異國他鄉的環保帽

沙龍舉辦的第三天。

托爾斯泰慎重思考後,正式接受了王秋的約稿。

稿費分兩次支付,作品主題和名稱已經被定下,名叫《復活》。第一筆預定金約百分之三十,達到了史無前例的十萬法郎,折合四千英鎊,在這個年代是一筆巨款。

托爾斯泰不在意錢財,甚至在偶爾會認為受之有愧,自己不配得到如此高昂的稿費。可是這一次約稿的意義不同,他是為了與歷史名人同台競技,以文字證明自己的筆力。

因為,威廉·莎士比亞為王秋寫過劇本!

王秋給他復寫了劇本,是改編版的《奧賽羅》,托爾斯泰能從文字裏品味出莎士比亞的風格,如出一轍的現實主義愛恨情仇,絕非他人模仿。

托爾斯泰滿心想:“我想試試,能消除多少傷痕。”

短篇小說只為王秋變淺了一道傷痕,他想要用長篇小說徹底消除一些傷痕,讓對方不再那麽嚇人!

美人就該賞心悅目!

托爾斯泰閱讀完合同,王秋給的稿費多,合同也苛刻,小說必須圍繞著王秋給的真人真事進行改編,極大的限定了一個作家的發揮余地,換一個作家估計就為難了。

托爾斯泰會同意,原因是王秋說的原型故事打動了他。

托爾斯泰從中感受到了人性善惡的轉變,以及一份最終錯過的遺憾和迷途知返的愛。

麻生秋也講的正是後世《復活》的原型故事!

主人翁是一名貴族青年與一名親戚家的女仆,故事的開端不難想象,貴族青年見女仆漂亮,動了歪心思,又不打算負責,吃幹抹凈,拍拍屁股就走了。後來女仆懷孕被發現,遭到驅逐,為了生存墮落為妓女,被客戶指控偷了一百盧布。

若是按照常見的走向,女仆這輩子就這麽毀了。可是現實難得真誠地告訴人們,說:“我沒有這麽殘酷。”

陪審的人員裏正式當年的貴族青年,貴族青年認出了女仆,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害了對方,最終選擇了贖罪。就在貴族青年向法官申請結婚,想把對方帶出監獄的時候,女仆病死在牢獄裏,命運再次開了一個玩笑。

“你們錯過了。”

這段離奇的故事說完後,托爾斯泰就充滿了幻想。

他的初衷——

便是想改變這個故事的結局。

……

在福樓拜家裏,麻生秋也了結到屠格涅夫和托爾斯泰的私仇經過,一件小事鬧得兩人到了決裂的地步。

麻生秋也跟屠格涅夫談了談,驚奇地發現屠格涅夫沒有表面上那麽冷硬,而是一位親近和善的老人。麻生秋也詢問他對托爾斯泰作品的看法,得到的全是正面評價,屠格涅夫期待地說道:“應該讓巴黎的人都看一看他的作品。”

麻生秋也苦惱,自己不懂俄羅斯語,燉鴿子出版社裏也沒有一個精通俄羅斯語和法語的員工。

忽然,麻生秋也看出了屠格涅夫眼中的期盼。

“您,是不是想要翻譯他的作品?”

“嗯……我怕他不同意。”

“沒關系,包在我身上,我會為您取得他的同意。”

麻生秋也作為中間人,來回兩人身邊溝通,托爾斯泰扭扭捏捏地同意了,屠格涅夫直接大喜過望。

通過這件事,麻生秋也哪裏看不出兩人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誰都不想當第一個開口和解的人而已。為了讓他們有更多的時間相處,麻生秋也把兩人都挽留了下來。

屠格涅夫借用福樓拜家的房間,整日翻譯托爾斯泰的作品,並且托人聯系上了法國《時代》雜志的編輯。

要做就做到最好。

屠格涅夫明白王秋在化解兩人的矛盾,埋頭苦幹。

在麻生秋也的建議下,屠格涅夫從不把房門關緊,有意無意的留下一條拳頭大小的門縫。托爾斯泰時常路過屠格涅夫的房門,瞧見裏面亮著的一盞燈,以及對方寫作的身影。

托爾斯泰猜對方是在翻譯自己的作品。

一種奇特的感情上湧。

那是被善意浸泡了心臟,但是不知所措的反應。

兩個年齡加在一起過百的“老作家”,彼此心心相惜,卻固執地保持距離的行為,麻生秋也笑眯眯地不說話。

法國作家們陪王秋們一起聊天,看俄羅斯人的熱鬧,產出了不少趣味橫生的短篇小說,一個個賴在福樓拜家裏不想走。王秋大手一揮,承包了他們的衣食住行,宛如半個別墅的主人,為福樓拜隱居的生活增添了熱鬧。

對此,居斯塔夫·福樓拜聳肩,圓圓的身體憨態可掬。

“住到冬天都沒有問題。”

不僅是王秋留住了作家,更是作家留住了王秋啊!這些人裏,福樓拜僅僅是把上班的莫泊桑趕了出去。

一場沙龍的效應,使得莫泊桑與左拉成為了朋友,兩人都有拉丁血統,左拉比莫泊桑大十歲,認識之後迅速關系火熱,無話不說,一起八卦文壇上各個作家的老底。兩人相約在下個周末去塞納河畔劃船,倒是省去了分別的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