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第四百九十四頂異國他鄉的環保帽

單是日記的內容,索菲亞沒有完全失去理智。

她憤怒、抓狂也保留著界限,重視丈夫對自己的看法。

他們是夫妻。

無論如何,王秋就是一個外人。

真正令索菲亞感到恐懼的是王秋改變了托爾斯泰,將她熟悉的、畏懼的、狂熱愛著的男人變成了另一幅模樣。

索菲亞按照往常匯報了家庭的收支,其中一筆錢捐給了神父,想要修繕一座莊園附近的破舊教堂。然而聽到這件事,托爾斯泰反對了,“別把錢浪費給他們。”

索菲亞迷惑:“您……對宗教沒有興趣了嗎?”

托爾斯泰說道:“我曾一度以為人類智慧的盡頭是神學,生命的真諦是神靈的啟示,但是來到了這裏,我明白我才是自己的上帝,我的雙手擁有著強大的力量!”

索菲亞:“???”

索菲亞自然不會反駁丈夫,接著匯報其他事情。

托爾斯泰聽得不耐煩,把閑雜瑣碎的家務統統交給妻子解決,然後拉著妻子的手,眼中有了一絲火熱。

索菲亞馬上明白了丈夫的想法,起身鎖好門,回到床邊上,脫下衣裙,胸口微微起伏。托爾斯泰禁欲了數個月,反而克制住了猴急的沖動,說道:“我們試試法國衣。”

索菲亞吃驚:“您不是厭惡那個嗎?”

索菲亞急忙表態:“我支持您的想法,我們可以像過去那樣行夫妻之禮。”她身處病房,只渴求丈夫回到熟悉的模樣,“這樣的您讓我感到害怕,噢不,請您忽略我的話,我非常樂於給您養育後代,求求您不要剝奪我的生育權利!”

托爾斯泰愕然,再是奇怪道:“上次不是你提議的嗎?”

索菲亞淚水漣漣,抱住丈夫:“我後悔了,我不該讓您一個人來法國和英國,我願意一輩子為您生孩子。”

托爾斯泰心中溫暖,這是他最難以拒絕索菲亞的地方。

“索菲亞,聽我說……我見了英國的南丁格爾女士,那位女士對我講了許多道理,我們的孩子經常夭折,可能就是你懷孕次數太多的原因,我想看他們健康長大。”

“南丁格爾女士為什麽會來見你?”

索菲亞一針見血地反問,這裏可不是對方開的醫院。

“哈哈,是王秋,他請來了南丁格爾,這個不可思議的東方人認為我們應該愛惜身體,過上有節制的生活。”

“又是他……”

索菲亞眼前一黑,在王秋手裏,托爾斯泰最頑固的思想也仿佛就是一個橡皮泥,可以被輕而易舉的蹂搓成型。

“您清醒一點,他的想法怎能動搖您的想法!”

“您是天上的星星,他是地底的砂礫,二者怎能相提並論!我不知道他施了什麽魔法,讓您為他暈頭轉向——”

“改變了的您還是您嗎?!”

索菲亞一聲聲質問,令托爾斯泰傻了眼,改變了想法我就不是我?這是哪位先賢和哲學家研究出來的道理?

托爾斯泰知道這就是一個小女人的見解,瞬間倒了胃口。

“我就是相信王秋的話又怎麽樣。”托爾斯泰年齡大了,臭脾氣也上來了,“他比你知識豐富,閱歷深厚,他說的話就是比你說的話有道理!何況,在我看來他不是什麽地底的砂礫,你跟他相比,才是無法發光的砂礫!”

索菲亞被這個自己先說出口的比喻氣得發抖。

妻子不如一個剛結識的朋友?

“他能為您做什麽?僅僅是給您一筆稿費,我可是幫您謄寫了那麽多作品,為您打理著整個莊園!”

索菲亞發自內心的話只得到托爾斯泰的冷眼,托爾斯泰厭煩地說道:“只要我願意,隨時有人來幫我謄寫作品,你心眼掉進針孔裏了,我不是貪圖那筆稿費才同意了約稿,是王秋那個人帶領我看到了新的世界!”

“您是被迷住了大腦!”

索菲亞穿好衣裙,哭著離開了病房。

走之前,她都不忘記帶走自己和托爾斯泰的日記本。

屠格涅夫來到英國後,被索菲亞登門拜訪,索菲亞憔悴地詢問他關於托爾斯泰認識王秋的經過。

當屠格涅夫說到半夜相見後,索菲亞瞪大了眼睛。

“您為什麽不阻止?”

“親愛的索菲亞,那只是編輯與作家的深夜談話,我們每個人都確切地明白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證據呢?兩個人在房間裏,你們怎麽看得到?!”

“半夜有朗讀聲出現。”屠格涅夫理解她的激動心情,解釋清楚,“托爾斯泰為王秋寫的一篇沙龍短篇,王秋十分喜愛,連夜朗讀,白天的時候還念給了我們聽,上面有許多道修改後的痕跡,是托爾斯泰一個晚上的成果。”

索菲亞捏緊裙角,發出了絕望的低鳴:“連您也不肯相信?我的丈夫是被那個人迷住了啊,他就是一個魔鬼!”

屠格涅夫搖頭:“王秋是一個好編輯,不是你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