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繆存拼命想推開他,但月季已經不起折騰,他投鼠忌器,手上軟綿綿沒有力道了,最終被駱明翰牢牢地用身體束縛住。

駱明翰沒有撬開他的齒關,只吮吻他的唇,氣息很鮮明,入侵著繆存的呼吸和一片空白的大腦。

狗男人見好就收,唇瓣分開,卻仍是若即若離的,指腹蹭著繆存的臉頰,眸光眷戀地停在他的嘴唇和鼻尖上。

繆存的胳膊仍被他攥著,奈何不得,只能怒氣沖沖地一擡眼,張嘴想罵,看到駱明翰這幅溫柔深邃的模樣,卻魔怔般頓時失語了。

好像駱遠鶴……

如果當作是駱老師這樣侵犯他親吻他……繆存大腦中轟鳴,一下子整張臉紅透,連耳朵和鎖骨也一並泛著粉。

駱明翰將他的所有反應都看在眼裏。

“臉好紅。”他低聲,是獵手逗弄獵物。

兩兄弟的聲音不太像。

繆存仿佛硬生生從一個甜夢幻覺中被叫醒,砰砰亂跳的心冰冷下來,“……別說話。”

想,要是駱明翰是個啞巴就好了。

他是微蹙著眉,很輕地如此命令的。駱明翰只當他是覺得現在的氣氛不適合講話,便擡了擡唇角,復又湊下去,在他唇邊碰了碰。

到了家 ,園藝師已經把東西準備好了,駱明翰只要按照他事先的指導依葫蘆畫瓢。這是一個單獨的全玻璃陽光房,裏面的珍奇花卉令人眼花,正中一套復古沙發和茶幾,顯然是供主人日常喝茶閱讀所用。

又是法式中國風,繆存心裏有了數,這多半也是駱明翰初戀的手筆。

駱明翰系上棕色的園藝圍裙,兩手套上白手套,將花從繆存懷裏接過,小心翼翼地展開報紙。

繆存滿腹狐疑。

駱明翰裝模作樣。

“你到底會不會?”繆存有點氣。

“會會會,當然會,”駱明翰心裏罵了一百句娘,“先別管它,先配土。”

等等……老趙是不是太貼心了,怎麽把所有材料都取出來堆好了?哪個是園土?哪個是松針土?泥炭又是拿來幹什麽的?為什麽種花要用泥炭和椰殼?

繆存冷臉看他做戲,“你不是很有經驗嗎?駱、哥、哥。”

這是生氣了。

駱明翰摘下手套,認命地撥出園藝師的電話:“喂,是我,到家了嗎?……現在過來一趟。”對方不知道笑著調侃了他一句什麽,駱明翰咬牙切齒:“搞不定!”

繆存覺得無語又荒唐:“所以你之前都是騙我的,你對種花一竅不通。”

駱明翰可不覺得慚愧,“園藝師會,就是我會,只要錢能讓我買到人會,那就是我會。”

什麽垃圾歪理。

園藝師來得很快,“這是趙師傅,”駱明翰作介紹,“他經驗很豐富,交給他你可以放心。”

對方提起花,在燈光下眯著眼細細反復觀察,半晌,笑道:“還可以,你交給我,我幫你養上一個月就沒問題。”

繆存看向駱明翰,駱明翰幫著問:“他自己不能養嗎?”

“哎呀,”趙師傅躊躇了一下,顯出為難的模樣,“小同學,你以前沒養過花吧?這個東西很金貴,水多水少,什麽時候打藥,都有講究,可不是你以為養個仙人掌那麽簡單。它現在呢根是有點受傷的,你要是想自己照顧——”

“不用了,你幫我養吧。”

趙師傅笑著點點頭,“那就好,我就把你的花養在這裏,也方便你經常來看看。”

繆存很輕微地咬了下唇,黑眸中不勝其擾的煩躁一閃而過。

駱明翰是不是早就串通好了啊!

駱明翰遞給他水,主動說:“你學校離這裏太遠了,不方便過來,我可以每天拍照給你。”

繆存:“哦。”

“那你是不是應該把我好友加回去?”

繆存:“……”

駱明翰不允許他逃,氣場上散發出微妙的壓迫性,“現在就加。”

到底深夜有求於人,縱使煩躁,但繆存心裏還是知好歹的,他不情不願地通過,又一句話不吭地蹲在趙師傅身邊,看他如何配土松土。

駱明翰覺得他有點像家裏以前養的小狸花,被拎起來抱懷裏時會倔強地罵罵咧咧,動不動還撓你一下踹你一腳,但因為沒有殺傷力,而罵起來的聲音又那麽嗲那麽嬌,所以……

所以聽著就像助興,只讓人想更過分地欺負他。

他還有工作要處理,陪繆存待了會兒就走了,出花房前低調吩咐管家阿姨,“他要走的話攔一下,等我下來。”

移栽兩盆花花了小一個鐘,繆存一邊看一邊學一邊問,趙師傅的手看著粗糙卻也靈活,戴著做粗活的白手套也能將花草侍弄得輕柔,吭哧笑著說:“你這個年紀的小孩子,會喜歡養花也是很難得的。”

繆存覺得趙師傅是個好人,便沒有糊弄:“小時候住在西雙版納,傣家人的樓上樓下都掛滿了花,覺得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