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哐哐哐!”余成宋騰不出手, 拿膝蓋磕門。
“哢噠。”
門被拉開。
殷顧出現,臉上明明寫滿了“我有事”,看見他後卻沒說話, 只是笑了笑。
很蒼白的笑。
余成宋忽然就他媽一股火, 難受你還笑個瘠薄!
但他沒說出來,強忍著壓下去了。
現在殷顧要的不是臟話, 雖然沒說明, 但能看出來,殷顧叫他來是求安慰的。
“你……”余成宋話說一半忽然被拉住手腕拽進屋。
門被暴力地踹上, 殷顧一把抱住了他,腦袋搭在他肩膀上, 輕輕蹭了蹭。
余成宋的話猛地止住, 這種迎面撲過來甚至直接貼到身上的殷顧的氣息讓他有點懵,但不等大腦清醒,下一秒他已經兩手一松扔了菜,伸手抱住了殷顧。
清醒個屁。
理智, 你現在可以下班了!
殷顧抱得很輕, 怕把他嚇跑了似的。
余成宋則一點兒力氣沒收,用力地抱著,胳膊感受著殷顧身體的輪廓, 掌心一下一下按著殷顧的後背,腦袋蹭著殷顧的頭發, 耳朵互相蹭過,一個溫熱一個滾燙。
他不知道殷顧到底怎麽了, 但原因終歸離不開爸媽。
有時候他都忍不住想, 他們倆實在太像了——糟心的地方太像了。
或許看著殷顧的時候更像看他自己,不過對自己他習慣冷漠無所謂地面對一切。
對殷顧, 他覺得這麽好個人,不應該這樣。
什麽都可以沒有,但不能沒有真實的笑臉。
他想看,就這樣。
“……要勒死了。”殷顧忽然說,在他耳邊低低地笑。
“請你閉嘴,”余成宋揉了揉他腦袋,這個手感,真軟乎,“你覺得你現在說這個合適麽。”
“菜不要了?”殷顧換了個話題。
“這個也不合適,”余成宋抓了抓他腰,余光裏殷顧左邊耳朵後面有一顆紅色的小痣,太小了,平時都沒注意,“你和菜中間我選你了,你應該說謝主隆恩。”
“不能說謝。”殷顧微微偏頭,鼻尖擦過余成宋的下巴。
“我又不能讓你這時候叫爹……”余成宋喉結滾了滾,覺得自己不是東西,這種感天動地兄弟情的時候,因為殷顧的鼻尖碰了他一下、或者因為一個純潔的擁抱,他產生了某種不健康的想法,這還是人麽,“你……家裏給你打電話了?”
真熱,殷顧家怎麽這麽熱。
“我現在……不想說。”殷顧手掌抓著他肩膀,捏了捏。
余成宋真想說別動了再動我特麽……也不能把你怎麽樣。
“那就不說。”他頓了頓,忽然意識到殷顧已經緩過來了,應該松手了,不過突然松開會不會非常沒禮貌,萬一他判斷失誤殷顧沒緩過來,那不是二次傷害了麽……
只能繼續抱著,擁抱的意味頓時從“純潔的安慰”變成了“高速公路”,讓人浮想聯翩……
“咳……你餓沒餓?”
“特別餓,”殷顧說,“馬上要昏古七了。”
“可別,我馬上做。”余成宋感覺自己胳膊都要僵硬了。
剛才是什麽力度抱他來著?胳膊是放這兒的嗎?下巴墊肩膀上了?說話貼得這麽近?操,怎麽做夢了似的。
他覺得他現在抱的不是殷顧,而是一個力度感應炸|彈,稍有偏差就能被炸得渣兒都不剩。
他知道錯了,理智,你回來吧。
“想吃肉。”殷顧在他耳邊說,微低的嗓音讓余成宋半邊身子都麻了,差點把人掄出去。
“著急吃就給我打下手。”余成宋指尖攆了攆殷顧的短袖,心裏跟扔了個炮仗似的,炸出一片彈幕。
這時候應該松開了吧,都聊到做飯了,松開吧,殷顧不是餓了嗎,他不是要做飯嗎,還抱著幹什麽,松開吧,抱著怎麽做飯啊操……
“你家裏……什麽都沒有吧?”余成宋又問。
“沒有。”殷顧說。
“那可能有點兒慢。”余成宋說。
抱著吧,反正摸良心講,他也樂意抱著,占便宜的事兒害什麽臊,他行得端坐得直,自認光明磊落……
個屁。
殷顧是不是悲痛欲絕得腦袋都不好使了,跟個Alpha抱有什麽意思,還不撒手了。
“不是買花卷了麽,”殷顧忽然說,指了指地上的塑料袋,“不是給我墊肚子的?”
“都抱這樣兒了你還能看見花卷呢?”余成宋嘖了聲。
不專心。
他怕殷顧餓昏厥了,買了倆花卷,就塞在塑料袋最上邊兒。
“太餓了,”殷顧笑了,很自然地松開手,“聞到香味了。”
熱度離開,余成宋頓了頓,然後若無其事地拎起地上的塑料袋,左右看看:“廚房呢?”
“在陽台,”殷顧接過一個塑料袋,“我沒動過,你看看夠用麽。”
“不能用你就吃倆花卷兌付一頓吧。”余成宋拉開陽台門,一眼看見的有煤氣罐,電飯煲,還有個炒鍋,都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