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景良途感覺自己又一次社死了。

為什麽他每次社死都會在主角面前啊?

他反派的尊嚴都快要沒有了。

景良途不知道自己走了之後蕭杞會怎麽取笑自己, 他只管自己高高冷冷的走了,至於蕭杞會怎麽想他完全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所以,他當然也不知道, 蕭杞拳頭抵唇, 遮掩笑容, 眼底藏著最溫柔的笑意。

在暗香齋的時候,這個人活得還沒有那麽端著,所行所想也不同尋常,跟在他的身邊總感覺他有無數個奇思妙想可以化解眼前的危機。

可能這朝堂紛爭,勢力更叠到底是有些磨人, 他好久沒有看到這個人孩子氣的一面了。

今天,他也算稍稍放心了一些。

等他真正的收攬大權, 再也不用受到太後的桎梏時, 他不會讓這個人在端著自己,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

他想讓他肆意妄為。

....

天愈發冷了。

不知是天氣冷了人也要冬眠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景良途近日特別嗜睡,連上早朝都成為了一種酷刑。

他開始痛恨這種封建制度了。

這日,景良途起床的時候感覺自己渾身發冷,手指僵硬不聽使喚。

天知道他用了多少意志力才從被窩的封印中掙脫出來。

上朝的時候,他再也沒有了跟蕭杞鬥嘴的精氣神,感覺自己沒有當眾睡過去就已經用了神一般的意志力。

他看著那個個神情肅穆, 毫無懈怠的大臣, 雖然說的大多是一些推諉之詞,但至少他們可以用最積極的態度消極怠工。

景良途就不一樣了。

他連睜開眼皮子都費勁了。

這朝堂上基本沒有一個說實事的, 蕭杞平日裏雖然覺得無用, 但也會敷衍的聽一聽。只是今天, 他看到景良途疲憊的神態 時, 心中忍不住地開始關心。

他怎麽了?

是因為突然降溫生病了麽?

還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

沒有心情再聽朝臣們說那些冠冕堂皇的廢話,蕭杞今天一反常態的提前下朝。

景良途像是刑滿釋放一樣,跟著群臣一起退朝。

快到出口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了一陣眩暈。

他立刻扶住了一旁的柱子,緩了一會過後,眼前的視線這才慢慢清明。

蕭杞注意到了他的情況,關切地看著他,正要走下去看看他的情況,淩佑就已經先一步扶住了景良途,向來從容冷靜的臉上露出了驚慌。

“你怎麽樣?”

景良途擺擺手道:“無妨。”

可能是因為沒睡好吧。

蕭杞目光擔憂地看著景良途跟淩佑一道離開,心中有些沮喪。

他連個能正大光明關心他的身份都沒有。

.....

這一整天下來,景良途哪裏也不想去,只想待在家裏,把手靠在火爐上取暖。

其實蕭杞那邊的爐火更旺,炭塊更足,他以前閑的沒事的時候就喜歡去蹭蹭。

只是上次太後已經敲打過他了,他這些天不能跟蕭杞走的太近了。

一開始,景良途以為自己今天的情況只是個別現象,但是後面幾日,景良途意識到自己身體的症狀越來越明顯。

他就像是被妖孽吸光了陽氣一般,完全沒有精氣神,吃飯沒有食欲,還有些嗜睡。

甚至有一次,他咳出了血。

這個時候,景良途再傻也明白了。

他身上的毒開始慢慢發作了。

這可不得了。

他很快就不是一個普通的反派了。

中了這種毒,他馬上就成為了一個雖然外表高貴冷艷,但實際上暗藏隱痛,會在夜深人靜的夜晚裏蜷縮受苦的美強慘反派了!(淚目)

他一邊腦補一邊抹淚,突然感覺自己遠遠地聽到了一陣哭聲。

難道是因為老天爺都在可憐他,所以哭了嗎?

還挺人性化的。

只是這哭聲越聽越不對,看起來感覺像是孩子發出來的聲音。

景良途感覺有些蹊蹺,戀戀不舍地離開了手爐,搓著手走出去查看情況。

只是他死要面子活受罪,看見有人來的時候就立刻走的端端正正,手也不搓了,背也挺的板正,一聲淩然正氣。

跟他哥學的。

走出淩府沒幾步,他就看見一個五六歲左右的孩子正一個人坐在路上哭。

小孩身上的衣服看起來很貴重,用的是上號的布料,脖子間還掛著金鎖,生的白白凈凈的,應當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景良途俯身問他:“小孩,怎麽了?”

那小孩看見他之後,好像看見了什麽豺狼虎豹一樣,哭得更兇了,嚷嚷道:“別管我,他們說你是壞人。”

景良途有點意外:“你認識我?”

小孩不說話了,好像生怕被他套出更多隱私似的,咬著嘴唇,默默流淚,好像被欺負慘了一樣。

景良途也不多問別的了,直接道:“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