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離開秘境？”

顧蕓看著面前的雲檸, 臉上有些震驚：“可我、我不能出這片杏林的……”

她話還沒說完，雲檸突然打斷她：“你可以。”

她一臉認真地對顧蕓道：“你可以離開這片杏林, 也可以離開這個秘境。”

雲檸話音剛落, 顧蕓突然感覺架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無形的束縛消失了。

冥冥之中，她意識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真的可以像雲檸說的那樣, 離開這片杏林, 離開這個秘境。

意識到這件事後, 顧蕓眼圈漸漸紅了。

雲檸無視屈清禮臉上的焦急, 向顧蕓發出邀請：“你願意來我們雲上天宮當教習嗎？”

顧蕓有些無措，緊張地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我、我可以嗎？我懂的也不多。”

邊上，裴清予看了看顧蕓, 又看了看她身後一臉焦急的屈清禮，似乎明白了什麽，笑著開口：“可以的。”

裴清予：“玄真大陸關於萬年前的記載大部分都已經遺失, 雲上天宮正打算開一節通史課, 恰好缺一位教習。”

顧蕓羞澀地笑了笑：“是這樣嗎？那我應該可以試試。”

這下，屈清禮終於忍不住了。

他喊了顧蕓一聲：“蕓娘。”

屈清禮神色看上去竟有幾分可憐：“你要走？”

顧蕓咬了咬下唇，猶豫半晌，還是看向雲檸：“您……您可不可以也……”

雲檸搖了搖頭。

雲檸：“鴻蒙秘境中根本沒有神之境的遺跡, 那個傳聞是假的，可是方才, 屈清禮故意誘導秘境中的修士，差點釀成大錯。”

“這說明，他根本就沒有悔改，讓他出菏澤秘境, 百害而無一利。”

顧蕓想到之前發生的事，眼中多了一抹擔憂。

當時秘境出現變故時，屈清禮將自己騙走了一會兒，等她回來，就看到秘境中的修士在用傳音符給人傳信。

她根本就來不及阻止。

想到這兒，顧蕓心中也多了幾分惱意。

屈清禮一直都是這樣。

萬年前是這個狗德行，萬年後還是。

萬年前，他不顧顧蕓的阻攔，只丟下一袋莫名其妙的紅豆，就去了域外異魔那邊，幫著那些腌臜東西對付仙靈境。

現在過了萬年，屈清禮被封在秘境萬年，居然還是半分沒有悔改，依舊選擇站在了那群腌臜東西那邊，絲毫不顧及顧蕓的感受。

這讓顧蕓覺得自己這萬年甘願留在菏澤秘境陪他都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屈清禮這狗東西的心是捂不熱的，不管顧蕓為他做了多少，犧牲了多少，他都自大無比，只想著自己，從未把顧蕓的想法放在心裏過。

想到這兒，這萬年來積攢下來的不滿徹底達到了頂峰，顧蕓看都不看身後的屈清禮，直接道：“好，我跟你們出去。”

說罷，她率先朝杏林邊緣走去。

“蕓娘！”

屈清禮見她連看自己一眼都不願，臉上一怔，下意識想要去拉她的胳膊，卻被顧蕓重重揮開。

顧蕓眼中滿是失望：“屈清禮，我為了你，自願困守杏林萬年，可你從來都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過。”

“我對於你來說，到底算什麽？”

“萬年前，我讓你不要去接觸那些異魔，你不聽，只丟給我一袋紅豆，連個解釋都沒給，直接站在了那群異魔那邊。”

“萬年後，你明知道鴻蒙秘境裏面是什麽，卻仍然選擇哄騙那些不明真相的修士，想要通過獻祭他們打開異魔母巢的封印。”

“你知道為了那個封印，仙靈境做出了多大的犧牲嗎？就連……”

顧蕓咬了咬下唇，輕輕嘆了一聲：“屈清禮，我累了。”

“萬年了，我陪你在這裏耗了萬年了。”

“你一點改變都沒有！”

顧蕓看著對面的屈清禮，一字一頓：“屈清禮，你給我一句實話，這萬年，你有沒有過後悔，哪怕一分，一毫，你告訴我，你有沒有？”

屈清禮訥訥：“蕓娘，我……”

顧蕓多了解他啊，只看他的神色，就能輕易猜出他的想法。

她閉了閉眼，突然有些疲憊。

可笑啊，簡直太可笑了。

顧蕓萬年前為了讓那位留屈清禮一命，整整跪了十日，甚至自願困守秘境萬年。

可她做的所有的犧牲，依舊換不來屈清禮的悔改，甚至在他心中，他依然覺得自己沒有錯，所有的一切，終歸不過是成王敗寇。

顧蕓覺得自己可笑。

她淡淡道：“屈清禮，我們結束了。”

說罷，她徑直出了杏林。

*****

“你滿意了？”

顧蕓離開後，雲檸正要跟上，突然聽到了屈清禮壓抑憤怒的聲音。

雲檸轉過身，瞥了眼對面的紫袍青年：“要聽實話嗎？”

她漫不經心地吹了吹指尖，開口：“實話就是，還不錯。”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