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聽到公洹立說嫁衣穿不進去, 紙人們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

這時,其中一個紙人突然看向手裏掐著的怨魂。

怨魂:“??”

看我做什麽?

在發現怨魂確實對嫁衣沒什麽用後, 紙人看上去竟還有些失望, 也不知道就剛才那麽一會兒它的小腦袋瓜子裏面都閃過了什麽不得了的念頭。

見紙人不再打自己的主意,怨魂悄悄松了一口氣。

房間裏, 紙人們聚在一起,嘰嘰咕咕地不知道在說著什麽。

過了一會兒, 為首的紙人站了出來,朝公洹立走去。

它停在公洹立面前,之前喂給陰犬的眼睛不知道什麽時候重新長了出來,黝黑的豆豆眼注視著他, 一板一眼地開口:“嫁衣是王親自準備的, 不可以變大。”

聞言, 公洹立心中突然多了一抹不好的預感:“所以?”

“你可以變小。”

說著,也不等公洹立拒絕, 紙人張開殷紅的嘴巴,猛地吸了一口氣。

它的小身板肉眼可見地鼓了起來。

等紙人的身體鼓到和公洹立一樣大時, 它開始吹氣, 濃黑如墨的黑氣從它嘴裏吐出,將公洹立嚴嚴實實地圍了起來。

然後,紙人一邊看木架上掛著的那件嫁衣, 一邊調整自己的身形。

等它覺得差不多了,就不再朝公洹立吹氣, 同時將嘴對向另一邊,放氣。

雲檸他們見狀,連忙換了個地方站, 生怕沾上這黑氣。

等紙人重新變回了原來的大小,縈繞在公洹立身側的黑氣也消失了。

和之前比,公洹立足足小了兩個號。

在發現自己現在看人都要仰著脖子看後,公洹立的臉瞬間黑如鍋底。

偏紙人仿佛沒有看到他難看到極點的臉色,表現得就像是個沒有感情的復讀機:“請新娘子穿上嫁衣。”

“呲——”

公洹立袖間突然燃起一團殷紅的明火,火焰上下躍動,溫度可怖。

公洹立冷冷地注視著面前的紙人,面色陰沉:“是不是別人不發火就把別人當傻子?”

“你睜大你的紙眼好好看看,我是你口中的新娘子嗎?”

紙人關注點清奇。

它一板一眼地開口:“眼睛已經睜到最大了。”

“眼睛是王畫的,如果您不喜歡,可以讓王重新畫一雙。”

不知道為什麽,它語氣中竟隱隱有著幾分期待,竟是連王後都喊上了:“王後,您會請王重新給我畫眼睛的吧?”

公洹立:“……”

公洹立怒了:“這是重點嗎?你眼睛畫再大有什麽用?不還是一樣的瞎?”

“我是讓你看看,我像你口中的新娘子?我他*連女的都不是!”

雲檸聽不下去了。

她搖了搖頭,有些感慨。

明明之前多好一大師啊,慈眉善目,心平氣和,和顏悅色,平時只會輕輕一笑,淺淺一笑,不說話的時候就安靜地擱那兒轉佛珠,現在被氣的,連臟話都飆出來了。

嘖嘖嘖。

余光中注意到雲檸在搖頭,公洹立磨了磨牙,伸手一指,直接指中雲檸。

他怒聲對紙人道:“我看你不光沒腦子,你還瞎。”

“她不比我像你口中的新娘子?你信不信現在讓她試那架子上的嫁衣,絕對非常合身。”

聞言,紙人扁平的紙臉皺巴在一起,似乎不解公洹立為什麽這麽說。

紙人:“可她沒有天水鐲。”

“只有戴有天水鐲的才是我們要接的新娘子,鬼冢未來的王後。”

從剛才起到現在一直憋在公洹立胸口的火再也壓不下去了:“去你……”

雲檸:“咳咳。”

雲檸:“大師,形象,形象。”

公洹立:“……”

他忍著怒氣,解釋:“那天水鐲之前不在我手上,是後來才有的。”

紙人:“所以,你有天水鐲。”

公洹立:“我說了!天水鐲不是我的!”

紙人:“可是,你現在戴著天水鐲。”

公洹立:“……”

他咬牙切齒,忍得額上青筋暴起:“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紙人歪頭:“請新娘子換上嫁衣。”

公洹立忍不住想給它一腳。

身側躍動著的殷紅火焰慢慢變大,似乎下一瞬就會飛撲而出,擇紙人而噬。

見狀,紙人慢吞吞地掐緊了手中怨魂的脖子。

其中有一兩個紙人也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怎麽回事,不小心直接把手中的怨魂掐死了。

怨魂化作一股黑煙消失,手中空蕩蕩的紙人茫然四顧,突然走到附近的紙人身邊,和它一起掐住了怨魂的脖子。

公洹立:“……”

他非常無語,極其無語,無語到了極點。

公洹立:“就不能換個威脅的方式?”

為首的紙人:“請新娘子換上嫁衣。”

公洹立閉了閉眼,心裏莫名地就生出了幾分這功德不要也罷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