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灌醉小玉
有前車之鑒的情況下,燕澤玉不敢再叫辛鈐知道手串的事情。
男人回來前,他便早早將手串連帶著錦盒一並藏了起來。
暮色四合,曉天欲晚,估摸著時辰辛鈐該回來了。
燕澤玉叫金戈傳上晚膳,自己則走到長樂宮門口等著。
夕陽撕扯最後一縷黃昏時,辛鈐筆挺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宮道盡頭,宮門邊斜倚著紅墻的身影頎長清雋,正是燕澤玉。
少年手中提著盞明煌煌的宮燈,在昏黃的天地中醒目如星子,辛鈐遙遙一眼便瞧見了,腳下步伐隨之加快幾分 -。
待到跟前,辛鈐目光上下在少年身上打量而過,視線在其手中提著的燈上格外停留半刻。
原來不是普通宮燈。
是燕澤玉生辰前日,他們一同在宮外夜市買的那對兔子燈中的一個,
原本歪歪扭扭的破爛模樣有了很大變化,骨架被重新整修過,外層也貼了新油紙——但做工略有些粗糙,大抵是小家夥自己鼓搗修好的。
燕澤玉見他一直盯著瞧,便將兔子燈主動往上提了提,“好看嗎?我自己弄的!”
“好看。”辛鈐頷首,唇角抿出個淡笑。
燕澤玉也跟著笑笑,杏眼彎彎,湊近了主動挽上男人的手臂。
辛鈐斜眼瞥來,視線落點正燕澤玉挽著他手臂的位置,半晌,意有所指地戲謔道:“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從前可不見小家夥這麽積極,又是迎他回家又是挽手臂的。
“闖禍了?”輕飄飄一句。
“沒、沒有!”燕澤玉趕緊搖頭否認,“我今天整日都待在家裏,除了修修燈籠就沒幹別的事情了。”
耳邊,男人低沉得哼笑聲傳來,說不清是調笑還是別的什麽。
正巧經過院中桃樹下。
男人信手拈了一小簇桃花,簪在少年鬢角。
這株桃樹還是上次燕澤玉去桃園采桃花花瓣遇到費西元之後,辛鈐特意吩咐下人從宮外移栽過來的,替換掉了院中原本枯死的老樹丫,也方便小家夥偶爾起興要給他做桃花糕。
這花樹地下還埋著幾壇桃花釀,等待著時間的發酵。
大抵是長樂宮水土溫良,這桃花開得比在外邊燦爛許多。
院中燈火通明,風過林梢,花影葳蕤,更襯得樹下少年人玉面紅唇、巧笑倩兮。
“桃花開得不錯,很漂亮。”明明在誇桃花,辛鈐的視線卻一錯不錯地盯著少年,目光灼灼,看得人面紅心熱。
室內。
晚膳早已擺好,燕澤玉特意掐著時間叫金戈布膳的,飯菜正熱氣騰騰。
但他沒管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倒是抄起一旁的茶水猛灌幾口。
涼茶下肚,他才覺著臉上熱意略褪。
可不等他全然放松,辛鈐見到金戈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小玉今日幹什麽壞事了嗎?”
他早知今日見過費西元的事情瞞不過辛鈐,但也沒料到會暴露得如此快。
甚至沒等他晚膳時好好賣個乖,就要被捅破到男人面前。
心中繃緊一根弦,燕澤玉忐忑又心虛地偷瞄辛鈐一眼。
但辛鈐並未看他,狹長的鳳眼盯著溫溫吞吞的金戈,一瞬不瞬,氣勢很壓人。
原本說好為他遮掩到晚膳後的金戈完全扛不住這審視的眼神,面露難色,最後到底是朝太子殿下和盤托出了:
“嗯……太子妃殿下今日並未做什麽特別的,只是、只是晌午後費侍郎前來拜訪,與太子妃殿下進屋聊了幾句,但費侍郎很快就離開了。”最後一句的音調格外加重,語速也快,極力掩蓋的模樣反倒有種欲蓋彌彰的意思。
燕澤玉撐著額角嘆氣,打定主意下次不再叫金戈幫忙了——太實誠,不會撒謊。
“費西元找你?”辛鈐那攝人心魄的目光收斂起來,不急不慢拉著他凈手。
溫良的清水穿過指縫,辛鈐不知何時站到了他身後,以一個絕對環抱的姿勢將他扣在懷裏。
溫熱的鼻息灑落頸間,燕澤玉的手腕被男人牽著按進水裏,不容置喙的力道,漾起漣漪陣陣。
水波觸及手背,仿佛遊魚落下親吻,略微的癢。
過了半刻燕澤玉才發現這根本不是什麽水波晃蕩,而是辛鈐正有一搭沒一搭地用指節蹭他小指。
隔著層清透溫涼的水,感覺似乎很不一樣,若即若離的,平白撩人得緊。
耳根子發燙,他縮脖子躲了躲,手也往另一邊挪了些。
但這舉動似乎惹了辛鈐不愉,耳廓邊傳來不辨情緒的一聲冷哼。
不等他反應過來,屬於辛鈐略帶薄繭的大掌完全覆蓋上來。
根根分明的手指強硬插。入他指縫之間,一直從指根捋到指尖。
相觸碰的肌膚瞬間變得滾燙,捋過骨節處時傳來細微的擠壓和痛感。
明明只是凈手而已……卻做得如此se.氣。
接下來的晚膳,燕澤玉吃得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