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替她賠謝小姐裙子。
原著形容褚遇的時候,說他是一條盤旋在角落裏伺機報復的蛇。
在十二歲以前,褚遇默默承受著褚家的白眼和冷遇。在少年的心裏,這是母親做小三的報應,他是卑劣血脈的延續,本就不配得到任何的關心和注視。
但偶爾、極其偶爾的時候,他也會羨慕旁人擁有正常的家庭關系,有會冒著大雨來接放學的母親。
十二歲那年,他發現了真相。
他本可以有母親的,如果不是褚石,如果不是褚石……在這樣的念頭下,褚遇徹底變了。
他想毀掉這一切,他痛恨褚石,痛恨褚家,痛恨高高在上的褚夫人和大哥,進而痛恨所有上流階層的人。
他的仇恨是從暗處生長出的燎原的火,隨時打算毀掉一切,包括他自己。
他想掀翻這一切。
在原著中,褚遇最後是成功了的。
他隱藏起陰郁的自己,逐漸變成溫文爾雅的樣子,開始學會討好褚石。褚石對他母親多少有點情誼,逐漸轉變了對褚遇的看法。
褚遇像白蟻一樣,一點一點蠶食著褚家龐大的根基。
等到褚石有所察覺的時候,褚家已經到了日落西山的地步。
這本來該是個屠龍少年為母復仇的故事:正義、熱血、標準的happy- ending。
——如果謝明月不是其中的工具人女配的話。
褚家到底家大業大,褚遇妄想通過一個人的力量扳倒褚家無異於蚍蜉撼大樹。
他需要盟友。一個天真、無條件相信他,願意為他提供助力的盟友。
謝明月就是這樣入了褚遇的眼的。
按照原本的劇情,原主也是在這樣的一個聚會中認識了褚遇。原主從小在富貴家庭長大,性子有點嬌憨任性,卻被褚遇偽裝出的形象迷惑。
她深深迷戀上了這個男人,不在乎他是不是私生子。她憤怒他的血海深仇,心疼他幼年的遭遇,就連他刻意流露出的脆弱也一並接受。
原主像只小獸一樣,一意孤行地舔舐著愛人的傷口。她求著朋友給褚遇機會,悄悄地給他鋪路,為了他洗手作羹湯,為了他放下自己的大小姐脾氣。
原主的好,褚遇全盤接受了。
褚遇借著原主的力量韜光養晦,成功完成了自己的復仇。卻並沒有如同原主所想,安安穩穩地和她過上幸福的生活。
褚遇厭惡原主的大小姐脾氣,厭惡她的十指不沾陽春水。需要原主幫助的時候他尚且還能委曲求全,等到事情塵埃落定,他徹底沒了顧忌,夥同其他幾家資本一起吞並了原主家的企業。
原主不敢相信這一切,撐著口氣來找他要結果,卻看到褚遇溫柔地哄著另外一個女生。
原主認識那個女生,褚遇曾經向她介紹過。
那是褚遇的青梅竹馬,兩人從孤兒院就認識,一直到褚遇被帶進褚家才分開。
青梅看到她來,小臉一白,連忙往褚遇懷裏縮。
原主頭一回在褚遇臉上看到這麽厭惡的神色,就好像看到什麽垃圾:“誰把她帶進來的?”
“保安,帶她出去。”
故事的回憶線到這裏就結束了。
在原本的劇情結尾,原主渾渾噩噩地跳了海,屍體順著河流沖走,最後也沒打撈上來。
而褚遇和小青梅結婚生子,一生安康幸福。
……
996精神體都充斥著問號:“從資料來看,褚遇最厭惡的應該就是上流階級的人,宿主為什麽不走他青梅的路子,先接近褚遇,再慢慢瓦解他的防備?”
這確實是個有效的方法。
褚遇骨子裏充滿了對上流階級的仇視和提防,但卻始終為擁有他母親柔弱特質的青梅保留一絲柔軟。
若是謝明月從這個角度出發,確實能輕松地接近褚遇。
但……憑什麽?
原主才是受害者,原主及其背後的資本才是褚遇應該屈膝討好的對象。
憑什麽讓受害者卑微討好,從而獲得加害者的歡心?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態度。哪有人站著求人的。
何況謝明月的任務是讓男主們追悔莫及、自食惡果。有什麽比讓男主戰戰兢兢討好、花費心思揣測別人想法,更讓他難堪和解氣的呢?
謝明月諱莫如深:“統,我今天教你個道理。”
她說:“越忌諱什麽,越被什麽馴服。”
從古至今,顛撲不破的真理。
996似懂非懂。
謝明月也懶得解釋,打算用事實證明她的理論。
算算時間差不多,謝明月按照原屬劇情在人群中搜索著想要的目標。
在一眾談論的人群中,一個服務生探頭探腦,手上端著呈滿紅酒的托盤,正朝著這個方向走過來。
等的就是你。
謝明月自然地換了個位置,身形顯露在燈光下。她皮膚較之旁人要更加白皙,在燈光下好像在發光,人群中一眼就望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