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好像個卷鋪蓋滾蛋的下堂夫
傅譯生自顧自地說完這一通,面帶譏諷,等著謝明月如他所想露出崩潰的神色。
謝明月聽到這句話會是什麽反應?
哭泣、流淚、懇求他不要離開?
謝明月忍不住露出了啼笑皆非的神情,斟酌了一下用詞,問996:“傅譯生……腦子沒事吧?”
不過幾天沒見,他腦子怎麽好像被雨水泡爛了。
996也大為震撼:“傅譯生一開始看著像個正常人啊,怎麽成這樣了。”
謝明月也費解:“男人,你到底怎麽自信到這種地步。”
但轉念一想,傅譯生一開始能遊刃有余地處理和謝明月之間的事,是因為這段關系中謝明月主動將自己擺在了一個很低的位置。
傅譯生高高在上地對待她,自信能操縱她的感情。
哪怕傅譯生並不喜歡謝明月,心裏卻默認謝明月應該永遠跟在自己身後愛而不得。
但現在謝明月轉變了態度,這對天生驕傲的傅譯生來說是一種極大的冒犯,他會為此感到不舒服太正常了。
這種感情大概類似於:你不是很喜歡我嗎,怎麽突然就不舔我了?
這種不甘心幾乎容易被認錯成喜歡,來自同源的一種渴望得到的欲望。
而謝明月要做的就是……放大這種欲望。
看謝明月許久沒有說話,傅譯生有點不耐:“你啞巴了嗎?”
話音未落,就看到謝明月的睫毛顫抖了一下。
“你想讓我說什麽呢?”
謝明月聲音有點啞,聽上去沒什麽力氣,她的下唇被牙齒輕輕抵著,向下凹陷出一個小缺口。
面前的人似乎有些低落,背抵著身後的墻作支撐,往日再如何都儀態得體的人,現在看上去卻有幾分……可憐?
他這話好像說重了。
傅譯生難以自抑地皺眉。
他對謝明月這段時間自作主張的行為很不滿,謝明月之前一直溫柔似水,將他捧上神壇,卻在這幾天迅速變了張面孔,仿佛之前的小意溫柔都只是逢場作戲。
尤其是謝明月那天的神色……仍然是那樣含情脈脈地注視著他,卻用那種神色對他說出了分手……就好像對於她來說,他也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傅譯生想到這裏,臉忍不住一黑。
但是看到此刻謝明月略顯低落的神色,傅譯生又想起前兩年的事。
他那時候剛繼承傅氏,董事會的人仗著看著他長大倚老賣老,不服他的很多決策。
那段時間他每天忙到深夜,精疲力竭。等回家已經是淩晨三四點,街上沒有幾個人。
打開家門,謝明月睡眼惺忪地揉揉眼睛,上來給他取拖鞋,幫他熱那些已經冷掉的飯。
想到這些往事,傅譯生難得有幾分心軟。
說到底謝明月癡心愛了他這麽久,他心裏有夏晴,沒辦法回應這份愛,這點是他對不住謝明月。
傅譯生面色松動幾分:“我不是這個意思……”
剛開口,就聽見對面傳來一聲輕笑。
“這你就信了?”謝明月打斷他的話,表情玩味:“你不會真的覺得我非你不可,離開你就活不下去吧?”
“……什麽?”
傅譯生驟然被打斷,幾乎疑心自己聽錯了:“你再說一遍!”
謝明月啼笑皆非,看著他的神色像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我要說多少遍你才會明白呢。”謝明月收斂笑意,語氣裏滿是不贊同:“我早和你說了,男孩子的青春寶貴這點我明白,我也沒打算虧欠你太多。”
“我是給過你補償的,是你自己沒要。”
謝明月聳肩:“你現在又在鬧什麽脾氣呢?非要像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把我們之間的關系鬧到被人恥笑的地步才好?”
謝明月這話說得重,就好像一直是傅譯生對她死纏爛打一樣。
傅譯生不敢置信地瞪大眼:“謝明月,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傅譯生忍著脾氣,試圖好好交流:“謝明月,你是愛我的,這點你自己也應該清楚,你最好考慮好要不要說這種氣話。”
除了謝明月還在說氣話以外,傅譯生想不出謝明月還有什麽別的理由。
這話說的新奇,謝明月狐疑地看他一眼。
這世上怎麽會有這種完全溝通不了的人呢。
雖然這一切都在她的算計當中,她仍然會為男人毫無新意的反應娛樂到。
“你不覺得自己太……過於自信了嗎?”謝明月打量了他一眼,上下端詳兩秒後移開視線。
“我以為事態從我主動向你提出分開的那一刻,就已經非常明顯了。”謝明月微微挑眉,盡量含蓄地問:“你是沒理解其中的含義嗎?”
話已經說的這麽明白,還沒弄懂真的建議重新修讀小學語文。
從拼音開始學起吧,進入到閱讀理解對他來講大概太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