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5章 不可觀測

祠堂前方，村長言罷。

四名長老齊齊向前跨出了一步，也是這一瞬間，他們的身軀遍布藍色的光芒，整個人變得虛幻，看不清楚面容，像是一種分辨率很低的3D投影。

隨即。

他們的身影，在這四維村無窮無盡的立方體內開始折射，形成錯綜復雜的光線，最終投入了現實。

老頭未動。

村長也未動，而是慢慢背起了手，眯起了眼睛。

四維村居民的能力，便是隨意投射現實世界，而且可以落在歷史時間內的任意一處。

在這種能力之下，他們可以旁觀一切，沒有時間的概念。

這是一種高維視角，無聲中觀察一切，看花開花落，看樹木腐朽，看鋼鐵生銹，看人類速生速死。

這樣的舉動，並非是要直接面對劉弟，而是要觀察過去。

這便是四維生物的核心能力——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時間轉瞬即逝。

不過是盞茶功夫，四位長老身軀光芒閃動，收回了自己的意識，均是瞳孔震顫。

“村長，劉弟他不可觀測。”

“他所有的軌跡，都非常合理的消失了，像是被人遮蓋。”

四名長老雙目迷茫，表情震驚。

“什麽？”

村長也是駭然回頭，極為不解道：“我之前還觀測過他的成長。”

而在他身邊，那名身材矮小，身軀佝僂，身高還不足1米5的老頭，一手撐著自己的拐杖，一手背在身後。

他幽幽道：“顧北江，你心中一直存在著偏見，即便是看過他，也只是蜻蜓點水，匆匆一瞥，這樣的心態下，你能看出來什麽？”

被直呼姓名的村長，身軀微微一頓。

卻見老頭嘆然，“你錯過了唯一一次觀測他的機會，從今以後，不論是你，還是我們整個四維村，再也不能觀測劉弟了。”

老頭側目，綠豆眼中精光乍現，“他，不是從前的他了。”

老頭曾在西漢末年，戰火紛飛的昆陽城下，感知過劉弟的未來。

四維、五維還能有所感應，但當他探知到六維以後，老頭的記憶被直接抹除。

那是他窺探高維生命的後果。

而在這個過程中，六維生命的本體，甚至都不需要做什麽，維度的差距，會在無形中隔離一切。

就好像存在於二維世界的‘片面人’，永遠也看不到三維生物的後背。

老頭默然。

當下，就連劉弟的過去也不可查看了。

至少。

他的半只腳已經踏入了六維！

老頭神情閃動。

這進步的速度太快了，維度晉升，像是上樓梯一般簡單輕松，堪稱恐怖。

他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眾人擡頭，仰視整個四維世界。

卻見劉弟立在其中一村落，四道分身不斷出現在其他立方體。

從時間線上來看，這四道分身停留的時間長短不一，拖拽出一串長長的虛影，宛若一條長蛇，有的是兩天，有的則是一個月。

但從現實視角看去，這些都是一閃而逝，而後縮回劉弟的本體。

短短十幾秒內，劉弟就這樣分身了無數次，眨眼之間試探十萬條路徑。

甚至讓眾人產生了錯覺。

只感覺目光所及的世界中，盡是劉弟的身影，無窮無盡，無從計數！

村長心中震撼，“這又是什麽？”

老頭緩緩道：“因為四維村的時間線可具象存在，我們看見的，是過去的他，劉弟的分身，可以立足在歷史時間的每一處，他能分裂五次也好，兩次也罷，CD壓縮到極致的情況下，他無處不在。”

“用他的話來說，時間是零。”

老頭最後一語，令幾人開始深思，齊齊沉默。

許久，村長僵硬道：“這樣說來，過去豈不就是他的天下？那如果有一天，他能跨越時間臨界點，前往未來，豈不是無因無果，無敵的存在？”

老頭緩緩點頭，“到時候，他另外的一只腳也跨入了高維，且不說我們還能像現在這樣親眼看見他，甚至連談論他的資格都沒有。”

村長和四個長老再次沉默，鴉雀無聲。

轟隆隆！

構成四維村的無數透明立方體開始震動，光芒大盛。

就連眾人腳下這塊地界也抖若篩糠。

老頭忌憚道：“他再這麽穿梭下去，四維世界也承受不住，高維能量入侵，低維泯滅。”

隨即。

老頭朝四個長老擺了擺手，“去吧去吧，攔住他，不可蠻幹，切記，我們四維村不是蠻荒之地，不需爭強好勝，測試的是君子之道。”

話音剛落，四名長老身軀光影折射，分別投入了不同的立方體。

身穿金色長袍，留著山羊胡子，面容有些滄桑的中年村長，額頭隱隱有汗水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