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扶婳眨眨眼, 伸手摸索著按到門上,輕輕一推,便將這扇嵌在墻中間的門推開了。
她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威廉, 神情自然:“威廉管家, 可以幫我叫一下其他人嗎?”
“當然。”
得知扶婳找到了隱藏的第十八個房間, 阮千詩幾人迅速趕來。推開房門,看見裏面的景象後,卻齊齊一驚。
“這是——”宋薏驚訝地張著嘴巴,“照相館嗎?”
房間的墻壁上一半掛滿了相片, 一半掛著畫像,相片與畫像上的人物都是一個女人。
阮千詩走到掛著照片的那堵墻邊, 一張一張仔細看過去:“這個人和我們在第一個房間裏看到的那副油畫少女好像。”
“咦?你們來看這些畫。”
宋薏的聲音將幾人吸引過去。
故搖很快看出哪裏不對勁:“照片都是她年輕時候拍的, 但畫像上卻都是她老去的模樣。”
“奇怪,為什麽呢?”
扶婳站在房間中央, 將兩面墻上的畫與相片盡收眼底。
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一段模糊的記憶。
那是一個夏日的午後, 蟬鳴陣陣,幼時的傅知宴在莊園裏上鋼琴私教課, 扶婳靜不下來, 一個人拿著小桶跑去湖邊釣魚。
在湖邊坐了一下午,終於有一條小魚上了鉤,扶婳立馬興沖沖地抱著小桶去找傅知宴,想和他炫耀自己的成果。
傅知宴上鋼琴課的房間在城堡二樓走廊盡頭那一間, 扶婳跑過去,小短腿一腳踹在門上:“傅知宴, 看我釣的魚!”
房門應聲被打開, 可屋子裏空無一人。窗戶半開著,一架鋼琴靜靜地立在房間中央。
有風吹過, 白色的窗簾輕輕搖晃。年幼的扶婳腦子裏忽然蹦著一個猜測,傅知宴他該不會是學鋼琴崩潰得跳樓了吧?
她嚇得趕緊放下水桶,拖著一條椅子跑到窗戶邊,爬上去查看情況。
她才剛爬到窗台上,身後傳來傅知宴的聲音:“你在幹什麽?”
扶婳扒著窗台,扭著身體往回看,又驚又喜:“傅知宴,你還活著啊!”
不知道她腦子裏又有什麽奇思怪想,傅知宴上前將她從高高的窗台上抱下來,提醒道:“別爬那麽高,危險。”
扶婳拉著他去看自己釣的魚,得意洋洋地問:“看我厲害吧?外公呢?我要給外公也看看。”
傅知宴聞言,擡眼往門外看了一眼。扶婳探著腦袋看過去,敞開的門外是一堵墻。
她正疑惑,傅知宴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外公在想念外婆,我們不要去打擾他。”
那時的扶婳雖然不太懂他的意思,卻沒有多想,只乖乖地“噢”了一聲。
可現在腦子裏似乎有一根線,將一切疑點都串聯了起來。
早亡的外婆,治療精神疾病的藥物,偶爾會消失的外公,以及這個隱藏的房間。
扶婳擡起頭,向還在討論的阮千詩幾人解釋:“因為她很早就去世了,在那之後,莊園主人一直在懷念她。”
愛人去世後,傅知宴外公渾渾噩噩過好長一段時間,一直不肯接受這個事實。他將自己關在莊園裏,不允許任何人拜訪。
直到後來傅知宴出生了,傅家父母將他從京海扔來南城,大概是血緣關系使然,老爺子才慢慢走出來。
在扶婳的印象裏,傅外公是個很溫和儒雅的人,他會教她和傅知宴畫畫,會給他們講故事,會在閑暇時刻給他們拉手風琴。
他和尋常老人並沒什麽差別,除了偶爾會有時候找不到他人在哪。
“第二輪提問,書房裏那本筆記是誰寫的?”
下午三點,幾人再次聚集在餐廳。
宋薏有些奇怪:“不是那位夫人寫的嗎?”
“不是。”扶婳搖搖頭,道出自己的推論,“筆記是莊園前任主人寫的,因為不肯接受愛人早亡的事實,他患上了精神疾病,分裂出了一個新人格。”
“那個人格就是隨著時間正常變老的愛人,在大部分時候,莊園主人都是正常的,但副人格出現的時候,他會將自己當作還在世的夫人,所以筆記裏有一條寫著,外孫經常喊他外公。”
阮千詩補充:“所以那個隱藏房間的照片裏只有夫人年輕時候的樣子,因為她的生命就停留在這個年紀,而畫像上是前任莊園主人幻想中的,她隨時間變老的模樣。”
【我天,真有這麽癡情的人嗎?我不信。】
【我們村有個人就是,他老婆死了之後,他也跟著去了。】
【之前還覺得有點害怕來著,現在一看有點感動。】
【看到治精神病的藥物還以為是什麽恐怖片走向。】
導演有些意外:“恭喜你們,差不多將故事完整地推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