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他罵自己該死

“你說什麽?”

他被趙琨掐醒了。

掐得其實不重,只是趙琨抱著他一下沒控制住力道,韓桃有些不太清醒地睜開眼,對上趙琨看著他隱忍詫異的眼神,好像藏著些許激動神情。

“你剛說,你只同寡人一個歡好過,是什麽意思?”

韓桃緩緩道:“做什麽……”

“你難道不是在南燕的時候——”趙琨欲言又止,片刻後或許覺得他只是困不清醒了隨口說的,於是又轉過頭去,“罷了,寡人倒也沒那樣的意思。”

“陛下沒有哪樣的意思?”韓桃忽然想看看趙琨的反應。

“你知,寡人從不在意那等子事。”

韓桃慢慢爬了起來,撐手看著:“但陛下剛才卻激動了。”

“……是。”趙琨對上韓桃的眼,又有些說不出話,他知道韓桃也一直在意他對當年那幾次顛鸞倒鳳的看法,但是他不敢明說,他一直在怕是因為自己的緣故,韓桃才會委曲求全地伏在皇兄們的身下,他是不敢問出口。

“韓桃,你明白嗎?”

月光照進窗間,蠟燭都已經燃盡,現今有些晚了,但是兩個人都沒了睡意,外頭蟬聲鳴一陣歇一陣,床帳裏的人影綽約,看不清晰。

“寡人只怕,你會因為寡人待你的態度而患得患失,”趙琨最終吐出氣來,認真看向他,“破鏡重圓難,就像當年寡人摔碎的那塊玉佩,如今就是尋能工巧匠也無法再修成一塊,有些誤會或許解開了,但是這幾年來寡人心中的那些陰鷙憤恨,那些求而不得依舊在。”

韓桃想到那天趙琨將拼湊的玉佩放在桌上,他看到之時想的也是這般,所以這幾日他一直在適應趙琨態度的變化,也在盡力地迎合滿足趙琨。

他盼望著過去那些不好的,他與趙琨能統統忘記,墜歡重拾,斷釵重合。

“寡人知道。”趙琨說。

“你知道?”

“寡人又不是傻子,怎麽會看不出來你這幾日在床榻上纏著寡人的笨拙樣子,”趙琨這句話,特意是指著書桌下那次韓桃替自己紓解說的,“但無論如何,這些過往的陰暗情思都是該寡人自己暗中消化的,與你無關。”

長英殿嘔出的那口血,是趙琨對自己的懊惱與恨意,韓桃受的苦已經足夠多,也止於此,此後歲歲年年,趙琨都只想韓桃能夠與他同在一處,無病無憂。

“趙琨,你難道一點都不在意先前……”

“在意,”趙琨低低開口道,“寡人只在意你那次在寡人身下哭,寡人卻對你無動於衷。”

韓桃的心漏跳一拍。

那次,是趙琨裝作東宮侍衛那次嗎?

韓桃看向趙琨,突然就明白前幾次趙琨欲言又止,轉移話題的原因所在了,他還擔心是趙琨嫌棄自己,原來不是這樣。

那是趙琨在在意他的感受,因為他的患得患失而處處小心謹慎。

好像一別多年,趙琨還是那個會在窗下克制地吻上自己面頰,然後說著“趙某喜歡”的少年質子,他還以為趙琨變了許多,但趙琨卻一如往昔,將最赤誠那面擺在自己面前。

韓桃的眼緊緊望著趙琨。

“你這麽看寡人作什麽?”趙琨問道。

“陛下所說的陰暗情思是什麽?”韓桃反問道,按照趙琨的德行,他大概能猜到七八分,他支起身,開口問道,“這五年來,陛下都是想像南燕離開那晚那般,蒙眼縛手,折辱於我嗎?”

趙琨瞳孔一縮。

韓桃見狀忍不住去吻趙琨,咬開趙琨的唇瓣往裏吻去,他壓著趙琨,擡手去與人十指相扣,伏在人身上用笨拙的吻意來侵占。他忽然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訴趙琨當初的一切。

床帳中傳出一些細碎的低語,喃喃著聲,只叫枕邊人聽聞。韓桃訴說的聲音越來越低,直至整個身子伏在趙琨身上,而趙琨的指尖好像都在發顫。

“所以,你一直知道那晚對你下手的人不是東宮侍衛,乃是寡人?”

韓桃扯起被子,只有一雙眼露出在被外。“你進來之時,我便知道了。”

“進來?跳窗進來的時候?”趙琨疑惑道,“你那時就已經認出寡人來了?那不是從一開始就……”

韓桃面色有幾分古怪,忽然不解釋下去了,趙琨愣了一會兒,也明白到底是何種進來。

“我怕你察覺到我異樣,會不肯離開南燕,所以只能假戲真做。”他看著韓桃面色微燙地縮了身,聲音很低地對他說,“第一次你見韓武禮與一個和我模樣相似的人同床,於是第二次的時候,我就灌醉了他,帶到七皇子府去。”

卻不曾想那次真正激怒了趙琨,以至於趙琨離開南燕前一晚,摸黑進了府中。

那晚趙琨待韓桃全是折辱與褻玩,感受著韓桃明明已經在他身下止不住地發抖了,卻還“聽憑太子吩咐”地支起屁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