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溫貴妃心知自家兒子是個有主意的,她並不知蕭桓打的什麽算盤,遂挑眉問道:“桓兒不妨說說,是何好戲?”

蕭桓豎起一根手指在唇邊,做出噓聲的手勢,故作神秘道:“天機不可泄露。”

說罷,他轉而詢問鄭昌祥:“信可送來了?”

鄭昌祥自懷中取出一個竹筒,其內便裝著那封東楚來的家書。其上封泥已破,但是不打緊,只需讓西祈工匠再造個一模一樣的竹筒便是。

蕭桓接過那封家書閱看了遍,不禁輕笑一聲:“光看這信,倒真是瞧不出什麽。”

可惜啊,他已然知曉一切實情,此刻瞧著只覺欲蓋彌彰。

既然抓住了二嫂的把柄,那他可要好好玩玩才是。

……

長定殿內。

袁瑞手捧著竹筒,並不敢自行破了封泥,便呈給蕭胤定奪:“殿下,太子妃今日有一封書信從東楚寄來,老奴先自行截下了,您看如何處置?”

蕭胤原本正欲去處理公務,此刻瞧了眼那竹筒,並未在意:“信你拆開來瞧瞧,若一切如常便繼續發往寧華殿。”

“老奴遵命。”袁瑞恭聲應道,隨即舉起竹筒瞧了瞧其上封泥,“這封泥倒是麻煩,老奴知曉宮外楊家巷有位手藝精湛的老師傅,不如讓他把竹筒拆開,隨後再恢復原樣,殿下看這法子如何?”

蕭胤上回已瞧過虞昭的書信,此次不欲再看,遂吩咐袁瑞道:“你去辦吧。”

等虞昭拿到那封信的時候,已到了晚間時分。

她梳洗沐浴完畢,正要就寢,突然見葶花快步跑了進來,喜上眉梢道:“主子,太傅大人給您回信了!”

虞昭聽後也來了精神,讓青玉給她拿了件披風,在床榻上接過竹筒細細端詳了一圈。她心想舅父果真行事謹慎,竟還上了封泥,殊不知這竹筒已然被拆了兩回。

她迫不及待想看見晗哥兒如今安好的消息,此刻見竹筒完整無恙,便破了封泥,取出那封書信來。

葶花拿來燭台,好讓內室光線亮堂起來,卻見虞昭突然冷著一張臉,放下了那封家書。

“主子,可是有何變故?”青玉還以為是晗哥兒出了事,此刻心都提了起來。

虞昭收攏五指,差點沒把那封書信揉成一團,她冷聲道:“信裏說晗哥兒平安無事,可信是假的。那些人模仿舅父的筆跡,也不仿得像樣些,一筆一捺都不是舅父常用的寫法。”

葶花聽後不敢置信:“何人敢偷換給太子妃的書信?簡直膽大包天!”

“如此說來,那真正的信在哪?”青玉皺緊了眉,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這般明顯的破綻,他們不怕主子追查麽?”

虞昭聽後再次看了眼那封偽造的家書,她確信有人在信上動過手腳,且痕跡如此明顯,應當是不怕她看出來,可見此人之猖狂!

只是她不明白,那人為何要如此煞費苦心,換掉原有的家書,還偽造出竹筒完好無損的模樣……莫非是知曉了其中的秘密?

思及此,虞昭瞳孔一縮,她將那家書重新攤開,一字字地仔細重讀。

過了半響後,葶花都要忍不住困意,險些要打哈欠,卻見虞昭面色愈發不對勁,到後來竟是氣得將信丟在了床榻上:“這是封藏頭信。”

葶花渾身一個激靈,忍不住問道:“主子,藏頭信是何意?”

“信中每行第一個字,連起來讀就是:欲知虞晗下落,十八日午時魏家酒樓見。”虞昭未料到孔嬤嬤去辛者庫後,舒坦日子還沒過上幾日,世上能要挾她的人竟又多了一個。

話音方落,青玉和葶花皆是大驚失色,此人居然知曉晗哥兒是主子的命門!

十八日指的便是三日後,至於魏家酒樓,她此前從未聽說過,還得打聽一番地處何方。

虞昭揉了揉眉心,只覺頗為頭疼。

……

第二天清晨,旭日初升,虞昭便早早地醒了。

經過上次普海寺之事,虞昭心有余悸,並未再時常喚顏蓉入宮。況且事關晗哥兒的安危,她索性派人將袁瑞請了過來,此刻一邊用著早膳,一邊詢問他道:“袁公公可知魏家酒樓在何處?”

袁瑞依舊有些不明所以,他此前剛伺候完太子用早膳,便突然聽說太子妃請他過去。

等他到了寧華殿,發現太子妃竟然沒躲懶,今日也起得這般早。

幸虧他還記得魏家酒樓的方位,此刻便告訴虞昭道:“在城北最繁華的那條春福街上,太子妃這是要親自駕臨麽?”

虞昭並未回答袁瑞,只是問道:“袁公公可認識這家酒樓的掌櫃?”

袁瑞一聽頓時笑了:“老奴雖不認識掌櫃,卻認識這掌櫃上面的主子。太子妃有所不知,這酒樓是魏將軍府名下的,魏公子和咱家殿下相熟得很。若您有何吩咐,只需告訴殿下,通過魏公子便能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