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 論道和鬥法

論道法會,陸征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只不過之前經歷的都是佛門論法,道門論法,他還是第一次參與。

然後嘛……兩者不能說一模一樣,但也是大差不差,唯一的區別,就是氛圍看起來更加友好一些。

但這太正常了,大家都是儀州府的道門,跟廣越與大琉璃寺、羅刹寺、大龍寺年輕弟子的論法,以及法華寺與大梵天寺的鬥法,都不一樣。

玉陽觀講純陽法理念,古松觀講歲月枯榮輪回辯理,臨元觀將“至元至嬰”作為這次論法的論點,淵靜也時不時插一句嘴,主題是“無形無相”,玄鶴觀與清風觀則在一邊打醬油。

這種論道論法,都是理論的交鋒,類似於基礎科學,雖然是大道理,卻也不是秘密,所以大家並不怕別人聽,也不擔心有人能從這些大道理中窺探出自己的傳承或者破綻。

或者說,若是有人能從這些理論中窺探到他們的傳承練法和破綻,這種人也是天縱奇才,是否要以此為憑對付他們,對他們來說都一樣。

而若是有人能從這些大道理中有所領悟,再進一步,只要有點良心,要在儀州府地面上混,就要承他們的情。

陸征在一邊聽著,感覺還挺有意思,幾個人你來我往,互相論法講法的感覺,和聽大學辯論活動一樣。

不過肉眼可見的,淵靜並不是玉陽觀丹華真人與古松觀於真真人的對手,也就逮著臨元觀的觀主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

這一場論法,就論了足足一個時辰,才在一片和諧的氣氛中結束。

然後,不那麽和諧的部分,就開始了。

各道觀門人弟子之間的切磋,白雲觀並沒有主動出手,或者說,白雲觀來的人是最少的,就淵靜帶著兩個淵字輩的師兄弟。

而除了他們之外,便是來人最少的玄鶴觀,都來了六個人,觀主帶著靈合道長,以及另外四個年輕道士。

玉陽觀的論道法會,也是年輕弟子揚名和交朋友的地方。

而誰的法力高、手段硬,當年名氣就大,朋友就多。

而且玉陽觀論道,在年輕弟子交手這一部分,甚至都不強制只有他們幾個道觀參與,若是還有其他門派的朋友想下場,也完全可以,只要別傷了和氣就行。

於是,在陸征等人的注視下,東山派、千易劍派、紅楓谷,都有人下場,倒是觀瀾寺、蘭山寺、雞鳴寺,除非有人主動叫陣,他們也不主動下場。

直到觀瀾寺一位青年和尚,在勝過了一位紅楓谷弟子之後,並未回去,而是轉頭看向元聖教方向,雙掌一豎,合十為禮,“觀瀾寺印禮,請元聖教施主賜教。”

眾人齊齊側目。

元聖教中,唯一的那個年輕門人雙眉一豎,待要踏步,卻還是拿眼看向杜月瑤。

杜月瑤眉頭輕皺,不過卻還是點了點頭,無論如何,這是元聖教在儀州各勢力面前第一次亮相,總不能避戰不出。

那個元聖教的弟子叫做高良佑,也是教內的真傳弟子,無論是相貌、修為、人品、性格,都是上上之選,才能被派來中原公幹。

所以別看那印禮乃是觀瀾寺的內門嫡傳,這高良佑也是元聖教內的核心精英。

兩人動起手來,便是玉陽觀年輕一代的高手,都齊齊皺眉,神色凝重。

只有陸征笑呵呵的對淵靜和廣越傳音道,“比咱們當年差遠了。”

淵靜和廣越都忍不住莞爾,卻是想起了當年三人一起對付雞鳴寺魔頭的情形,真要論起來,以他們當年為對比,哪怕是最弱的淵靜,面對著印禮和高良佑,都能一打二。

而在場上,印禮和高良佑,卻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一人煉體,招法大開大合,一對羅漢觀瀾掌,掌緣透出金邊,帶出隱隱佛光。

一人煉法,身形飄逸輕忽,凝出道道咒法,引動對方氣血沸騰,神魂震蕩。

印禮難以一往無前,高良佑卻也拿印禮沒有辦法。

觀禮席上,登凈禪師面色略略一沉,很不滿意,而元聖教這邊的範伯玉卻更不滿意。

他元聖教多大的名聲,年輕弟子竟然只能和觀瀾寺打成平手,還要不要面子了?

範伯玉可不考慮高良佑是綜合能力強而不是純粹修為高,你輸給元聖教的對頭,那就是不行!

場下,眼光毒辣的高手已經知道兩人分不出勝負了。

“阿彌陀佛!”

登凈禪師口宣佛號,佛號震魂攝魄,就將兩人分開。

“元聖教底蘊深厚,老衲佩服。”

範伯玉招招手,讓高良佑回到自己身後,而前方的杜月瑤也誠懇回應了一聲,“觀瀾寺威名赫赫,也名不虛傳。”

登凈禪師神色平淡,只是淡淡的回應道,“杜教主客氣了,我觀瀾寺可稱不上威名赫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