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煉化玄胎精英,再入大西軍營

“千戶,為何不直接把孟風來拉下水?

他一個外人守著遼東門戶,平時沒少受本地豪強的排擠。

這些年吃了許多夾板氣,未必真個心向定揚侯府。”

高閣頂處,童關半彎著腰束手而立,疑惑不解問道。

自家千戶選中靖州,從它入手引為地盤,並非毫無理由。

童關知道,紀淵離京之前,曾經得到敖指揮使的默許。

將關於遼東數府各州大大小小的一方主事,其每年都要更新的卷宗文書調出謄抄一份。

這本來不合規矩。

但坐鎮黑龍台的督主大人沒在,所有事由兩位指揮使一言決斷,自然也沒誰敢於站出來挑刺。

所以對於孟風來的情況,自家千戶知之甚詳。

這位靖州主出身上陰學宮,座師乃是當今吏部尚書趙從哲。

其人不以詩書經典見長,放在文壇上沒什麽名氣,但卻有著沙盤對壘守方從無敗績的驚奇表現。

要知道,上陰學宮攏共分出五科,經義、策論、兵務、算學、古史。

孟風來其余幾樣平平無奇,唯獨兵務和算學極為出眾。

前者考校攻守形勢,後者則是各種疑難題目。

據說,孟風來修學之時,哪怕跟各科博士沙盤對壘也是不落下風。

尤其每每負責守城一方,其防禦堪稱銅墻鐵壁水潑不進。

由此得到學宮祭酒不吝贊譽,說是有王玠之風。

而後者,乃是以一座孤城獨釣中原三十六年的武廟名將!

這份評價,不可謂不高!

“如果北鎮撫司忽然下來一條強龍,讓你轉投過去,說要聯手扳倒本官,你作何想?”

紀淵兩手撐在欄杆上,淡淡問道。

“屬下自然當作耳旁風,如實匯報於千戶。”

童關心頭一凜,恭敬答道。

“空口白牙就要讓人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對你納頭就拜,本官可沒有這樣的王霸之氣。

孟風來紮根靖州這麽多年,一個外人坐穩主事大位,始終巋然不動,沒被擡走。

全靠忍字訣修得精深。”

紀淵搖頭笑道:

“遼東八府一直都是武將大於文官,你可知道這位孟大人,曾讓定揚侯的驍將董敬瑭指著鼻子羞辱譏諷,說靖州是白山黑水之門戶,你孟風來可要好好地看好家、守好門。

這話裏話外,不就是罵孟風來是看家護院的一條狗麽。

換作你,堂堂一州之主受此欺侮該如何?”

童關面皮一抖,不禁咬牙道:

“自是掀桌而起,拔刀而向,即便鬥不過董敬瑭,也要濺他一臉血。”

紀淵並不意外,忍辱負重這四個字說起來簡單,卻並非人人都可做到。

所謂城府與心術,乃是一次次歷練打磨,世間少有天生便喜怒不形於色的梟雄豪傑。

“孟風來沒有翻臉,反而笑言‘為朝廷扼守邊關是臣子本分’。

他可能跟定揚侯府並非一條心,但也不見得就要投靠咱們?

謝明流乃自以為是的墻頭草,覺著有底氣坐山觀虎鬥。

殊不知,相爭之前,本官與定揚侯,首要便是拿土雞瓦狗打牙祭。

孟風來則是聰明人,他曉得北鎮撫司與定揚侯府一旦擺明車馬,自己就要選邊。

所以才會故意等幾日,等到看清楚情勢,方才過來拜見。

這位孟大人今日一會,無非想試探我,究竟有沒有那個決心、那份底氣!

敢於掀翻遼東這片天!”

紀淵仰頭望向山雨欲來的陰沉天穹,低聲笑道:

“賀蘭關的豺狼梁種被我一腳踩死,還剩下惡虎董敬瑭。

莽山歸曇州,呵呵,孟風來丟掉的顏面,本官替他找回來。”

童關念頭一轉,頃刻想通關節,自家千戶是要收孟風來的忠心。

倘若連定揚侯麾下的驍將董敬瑭也被踏平,遼東邊將一個個就該都坐不住了。

只要亂掉方寸,便會露出破綻,再怎麽堅固的鐵板一塊,必然不攻自破。

自古以來,樹倒猢猻散,墻倒眾人推!

等到千戶的大勢一成,屹立遼東數十年不倒,幾乎蓋過煌煌大日的郭字旗,就該斷了!

……

……

半柱香後,紀淵回到練功的靜室。

實際上,他並沒有童關想得那麽深。

只是依著前世辦案的思路,分清楚遼東之症結的主次緩急。

孟風來可以拉攏,也有用處。

因此紀淵以禮相待,打算徐徐圖之。

而董敬瑭是定揚侯府養的惡犬,主子松開牽住的繩子,他便逮誰咬誰。

這種注定要成為對頭的勁敵,無需在意半分情面,比誰拳頭大、手段硬就行。

“面對盤根錯節的復雜線團,一時半會理不清,那就該快刀斬亂麻!”

紀淵盤坐冰涼蒲團上,眉心輕跳,念頭一閃,從牟尼寶珠內取出那方玄胎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