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上帝不會出現在西部,除非他也玩槍

馬利克的妻子和小湯姆,都被繩子捆了起來,嘴裏塞著塊布。

他的妻子在不斷地掙紮,臉上淚痕未幹,而小湯姆則被嚇傻了,呆呆地站在母親的身後。

屋子裏陸續走出了幾個全副武裝的彪形大漢,光線昏暗之下,馬利克看不太清他們的長相。

一個頭領一樣的人擡起來頭,下巴有一道疤痕,一臉墨西哥人的長相,他叉著腰,指著馬利克對旁邊一個老頭說:

“叔叔,就是這個人知道那三個人的蹤跡。”

如果霍爾姆斯在場的話,他肯定對這個老頭印象深刻,這個老頭正是之前在丹佛從富爾茨手下逃走的“前墨西哥美國人”,埃爾南德斯。

“說吧,那幾個人在哪裏?”疤臉漢子把槍指向了馬利克的老婆。

馬利克的老婆還在掙紮,眼神憤恨,嘴裏好像在說什麽話,但是被布塊堵住了,只發出“唔唔”的聲音。

不用想,她肯定是在用平生最惡毒的語言在辱罵綁著她的那些墨西哥人。

疤臉有點不耐煩,從後面踹了女人一腳,女人站立不穩,撲倒在地。

馬利克感覺自己渾身都在顫抖。

他的血在上湧,拿著槍的手握緊了,那只手不由自主地垂到了腰間。

疤臉察覺到了馬利克的舉動,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他想跟我決鬥!這個連槍套都沒有的農夫想跟我決鬥!哈哈哈哈!”

他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而他身邊那些大漢們,也跟著轟然大笑起來。

疤臉好不容易收斂了自己的笑容,他轉過身,面對著牙關緊咬的馬利克:

“我讓你一個槍套,你隨時都可以拔槍。”

此時,夜空中多了幾片雲彩,月亮在雲彩中忽隱忽現,而被月光照射的院子,也是忽明忽暗。

疤臉根本不在乎這些,眼前這個農夫,就算手裏的槍現在指著他,他也能先敲掉對方的頭蓋骨。

馬利克的腦子裏被熱血充斥著,他不懂怎麽決鬥,也從未決鬥過,他只知道,他要救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月亮正逐漸鉆進她身邊的雲朵裏,院子裏的光線慢慢暗了下去。

農夫舉起了手中的槍。

上帝啊,保佑我吧!

疤臉看見了農夫的動作,他的手迅速地摸向了腰間,農夫的動作在他的眼裏像是慢動作,他的速度,要比農夫快得多。

夜空的月色已經完全被雲朵所遮蔽,整個院子陷入了一片陰影之中。

“砰,砰”

一前一後的兩聲槍響。

馬利克的妻子,已經閉上了雙眼,她不想看見自己的丈夫,就這麽死在她的面前。

可她並沒有聽見想象中匪徒們粗野地嘲笑。

世界靜得可怕。

於是她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此時的月亮已經重新高掛到了夜空之上,月光灑落在院落中間。

他的丈夫,馬利克,手裏舉著一把左輪,槍口冒著煙,一臉茫然地站在那裏。

而在他的對面,之前還生龍活虎的疤臉頭上已經多了一個彈孔,血從彈孔中流了出來。

疤臉仰面到了下去,手中的左輪掉在了地上。

馬利克的腦子裏一片空白。

上帝啊!是上帝他聽見了我的祈禱!無所不知的上帝啊!

槍聲響後,有幾個不怕死的村民偷偷躲在自己的窗戶邊上瞧著這邊的情況,他們原本準備哀悼馬利克的死去,他是一個樂於助人的好人,自己很遺憾沒有辦法幫到他。

然而,他們發現馬利克居然還站在那裏。

什麽?這個平時看起來老實巴交的馬利克,居然決鬥贏了匪幫頭目?他難道是隱藏了自己幾十年的大佬?

疤臉的手下們也傻了,他們才意識到,自己那個以槍快聞名於皮特金周邊的老大,居然就這麽死在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農夫槍下。

身敗名裂。

老大死了,暫時沒有人給他們施發號令,而他們明顯也沒有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他們中的好幾個都張大了自己的嘴巴。

一群人中,唯一一個還算正常的是老頭埃爾南德斯。

疤臉是他的侄子,拔槍的速度和準心他最清楚,無論如何是不該輸給這個其貌不揚的農夫的。

他沖到疤臉的身邊,發現他頭上的彈孔在右側偏上。

他的目光落到了從疤臉手中掉落的左輪手槍上,他撿了起來,把彈巢彈了出來。

裏面一顆子彈都沒有少!

埃爾南德斯忽然明白了什麽,用墨西哥話沖著旁邊還在不知所措的匪幫成員們喊道:

“傻子們,這裏有其他人!”

疤臉的手下們沒了老大,現在埃爾南德斯就是他們的首領,但他們可能還是沒明白老頭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直到他們中有一個人被一顆子彈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