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 自暴自棄的富家少爺

紐約大道221號,共濟會沙龍。

門口原先昏黃的瓦斯路燈如今已被電燈所替代,汽車的鳴笛聲也取代了“得得”的馬蹄聲,成為紐約夜晚的主旋律。

“嘭,咣!”

一輛汽車歪歪扭扭地開上了路邊的馬路牙子,然後沖進了路邊的花壇裏。

車倒是挺結實,不過地盤趟了底,車輪陷在了泥潭裏。

一個年輕人跌跌撞撞地從駕駛座裏鉆了出來,走到了馬路上。

“少爺!少爺!”另一個人從副駕駛連滾帶爬地從副駕駛跳了下來,追上了前面的年輕人。

“少爺,你沒事吧?”他惴惴不安地問道。

年輕人從衣服裏掏出一根雪茄,給自己點上,扭頭看了一眼,張嘴便是一股酒氣:

“慌什麽?沒事,身上沒掉一塊肉。”他不以為然地說道,“你是開車的,應該明白,這種情況非常常見。”

司機見自己的少爺沒事,便獨自回到車邊上蹲了下來,哭喪個臉。

“誒誒,不就是一輛破車麽,至於這樣麽。”年輕人叼著雪茄回過頭,不屑地說道。

“老爺那邊,我沒辦法交待啊。”司機快哭出來了。

“又不是你開的車,你要交待什麽?”年輕人笑了聲來,“再說了,我現在幾個月都和老頭子見不上一面,他哪裏管我的死活?”

“車先扔這吧,你回去再開一輛來接我!”

說罷,他便大搖大擺地向著沙龍的大門晃了過去。

門口的侍者目睹了一切,也算是見怪不怪。

“洛克菲勒少爺,請出示您的……”

年輕人似乎並沒有在聽侍者講話。

他晃了晃腦袋,開始在自己例外的口袋裏摸索起來。

可摸了半天,似乎都沒有摸到想要的東西。

“你看我憑這張臉能不能進去?”年輕人傲然擡起頭,看向了侍者。

“抱歉,洛克菲勒少爺,這是規矩。”侍者不知是在開玩笑,還是在認真地回答道,“萬一你是易容的呢?”

“該死的愛爾蘭佬。”

小洛克菲勒轉過身,嘴裏低聲罵了一句。

他走回自己那輛拋了錨的汽車前,一把拽住了車門把手。

可他使了半天勁,也沒把車門打開。

“誰他媽的能幫我把這該死的車門打開!”他大聲嚷嚷道,同時踹了一腳車門。

好在司機並沒有走遠。

他聽見自己少爺的聲音,急忙跑了回來,替自己的少爺打開了車門。

小洛克菲勒半個身子鉆進了車裏,又摸了十來分鐘,才在車坐下面找到了他的那枚共濟會徽章。

“嘭!”

他直接摔上了車門,再次走向了共濟會沙龍的大門。

侍者這一次沒再說什麽,打開門,讓小洛克菲勒進了裏面。

小洛克菲勒穿過那條掛著共濟會先驅們的畫像的那條長廊,來到了客廳。

客廳裏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不過基本都是他的長輩。

摩根依舊坐在自己靠近吧台的位置上;在他的對面,大律師希克曼戴著眼鏡,翻閱這一摞卷宗。

糖業大亨沃爾特也在,除此之外,還有煙草大亨華盛頓·杜克等一幹人,以及,軍火大亨陳劍秋。

小洛克菲勒和自己的父親不同。

老洛克菲勒對於陳劍秋的厭惡,一是來自於後者剛到新墨西哥州時和他“幹了一仗”,二是一個虔誠的新教徒對於異教徒的不滿。

一個人如果連上帝都不相信,那他還能有什麽底線?

小洛克菲勒沒有那麽重的使命感和信仰。

他對陳劍秋雖然沒什麽好感,但也談不上恨之入骨。

不過他也很好奇陳劍秋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後者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麽,輕輕翻了翻手掌,露出了掌心的那個共濟會徽章。

陳劍秋舉起手中的半杯威士忌,對著小洛克菲勒晃了晃,臉上露出了微笑。

小洛克菲勒看見了威士忌,便好像什麽都忘了,跑到陳劍秋身邊坐了下來,不管不顧地給自己倒上了一杯。

他剛把酒舉到嘴邊,才發現,在自己對面的沙發上,還坐著兩個人。

一男一女。

男的是北方證券的副總裁哈裏曼,女的是他的秘書兼情人伊娃。

一股子怒氣,突然從小洛克菲勒的肚子裏升了起來。

他的徽章,是從他的爸爸那裏繼承而來,陳劍秋的徽章,可能是摩根給的。

後者好歹也是一方梟雄。

那這兩個人憑什麽能夠入內?

“哼!”小洛克菲勒輕哼了一聲。

他一想到剛才門口那個愛爾蘭人,就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一個來自西部的鄉巴佬、暴發戶,一個女人……

嘶~這女人好像,不一般啊。

當小洛克菲勒的目光落在伊娃的身上時,發現伊娃也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