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炸船大搶救

格雷特在治療所坐了一個上午。整整半天,治療所一片清凈,連個感冒咳嗽的都沒有上門。格雷特摩拳擦掌,做好了一切準備,然而等了半天,只有一只麻雀在門檻上跳,被坐在門口的見習牧師逗引進來玩兒。

真·門可羅雀。

呃……身為一個醫生,的確也不該盼望有人生病受傷。甚至,夜班期間如果沒有急診搶救,值得好好給夜班之神供幾個蘋果,再多多放兩盒牛奶。

可是……早知道這樣,我不如在家裏做動物實驗算了……

格雷特決定主動出擊。他換掉牧師袍,放下橡木杖,別起魔法師徽章,帶著伯納德晃去了艦隊駐地。

不管怎樣,只要艦隊還停在港口,就一定有人訓練,有人訓練,就有人受傷……實在不行,擦傷總是有的吧?

他熟門熟路,從傷兵營那個門摸了進去。之前為了測試抗壞血酸鈉,格雷特連續跑了十來天,已經和門衛熟到可以刷臉進出。只打了個招呼,他就和野蠻人一起沿著宿舍的邊緣,一路摸到了訓練場。

訓練場上,熱火朝天。

議會艦隊的訓練場就設在海邊,半水半陸。這會兒,碼頭邊正並排停著兩艘單桅橫帆船,當中搭起跳板,一群預備海員在教官的喝令下,爬桅杆,拉帆索,忙得不亦樂乎。看那動向,應該是一隊攻,一隊守,正在模擬跳幫作戰。

另有一群海員年紀大些,穿得也更粗糙些。扛著木桶、木箱,一二一二地喊著號子,在訓練場裏繞圈跑步。還有兩組、大約一二十名水手,坐在平地的長艇上,手握木槳,努力劃船。

每個人頭上都熱汗蒸騰,一呼一吸,白霧噴吐。整個訓練場的溫度,似乎都比場邊高了一二度。

格雷特盡量貼著場邊走。跑步的應該不會受傷,劃船的應該也不會,模擬作戰的那組似乎有些危險……也許他應該去那邊看看?

他小心翼翼的繞過去。剛走到半路,忽然聽見不遠處一聲喝令:

“火球術!臥倒!”

格雷特腳下一頓,還沒看清楚周圍,已經被野蠻人撲倒在地……

“哎喲……”

格雷特發出一聲小小的痛呼。然而,聲音剛一出口,就淹沒在驚懼的大叫聲裏:

“快躲!——主教大人!”

“轟!!!”

一發熾紅的火球端端正正,貼著桅杆引爆,顯然是負責演習的魔法師不小心打偏了。甲板碎裂,船殼橫飛,那艘破舊不堪,只能拿來訓練水兵的單桅橫帆船,桅杆吱吱嘎嘎地倒了下來,眼看就要砸中下面的海員。

“伯納德!救人!”

格雷特急叫。身上一輕,野蠻人已經炮彈似的沖了出去,直撲桅杆方向。然而,比他更快的,卻是一道淩厲的白光:

“fla——”

白光後發先至,雷霆萬鈞,重重砸在桅杆側面。碗口粗的橡木桅杆,居然被著一道白光砸偏了兩尺,擦著驚魂未定的少年學兵,轟然落下,濺起一地碎石和塵土。

與此同時,訓練場邊人影飆射,不止一位騎士沖了出來。格雷特甚至看見,和他打過交道的艦隊後勤官威廉岡森也在人群當中,一邊奔跑,一邊大喊:

“安普頓主教!救人!!!”

“我也一起!”格雷特爬起來沖了上去。

一位七級戰神牧師、一位七級野蠻人戰士,再加上三四名騎士一起動手。很快,二十余名受傷的水兵,就被一個不剩的撈了起來,排成一排。

兩個被震暈落水的、三個在火球術爆炸中被燒傷的、十來個被各種木片鐵釘紮傷,正在流血的,還有擦傷的、砸傷的……

然後,後勤長就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主教大人:

“安普頓主教,請您——咦?”

傷兵隊列最右邊,格雷特已經趴在地上,拉著伯納德給傷兵做心肺復蘇……

“年輕人,你是誰?”

主教大人脫口問道。格雷特百忙中擡了個頭:

“我也是治療者!——旁邊這個傷勢最重,先救他!”

“好!”

戰神主教無暇質疑,立刻低頭檢查傷者情況,啟動治療術。連續四五個神術下去,一個吐血的、兩個嚴重燒傷的、一個斷腿的士兵活蹦亂跳,恢復原狀,安普頓主教緩了一口氣,回頭看向格雷特:

“你在做什麽?”

臨時支起的帳篷裏,格雷特正抖開一塊綠色大布,往躺在長桌上的傷者蓋去……

“他鎖骨這裏紮了根鐵釘,我要取出來。”格雷特頭也不擡地回答。腳步旋轉間,一、二、三、四,四塊綠色大布,已經把傷者蓋了個嚴嚴實實,只留下胸口一塊。一邊還在向傷者解釋:

“你躺好了,不疼的,別害怕。你躺著不要動,我也不把你捆起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