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二章 不切老鼠了,我們切涮羊肉吧!

哢嚓。

哢嚓。

哢嚓。

“哎呀!又歪了!”

伯納德雙手握劍,平舉胸前,切老鼠切得滿頭大汗。一只老鼠,不算尾巴有12厘米長,120毫米,他要切240刀……

刀刀垂直,不能偏不能歪,不能斜。不能切到一半松勁打滑,然後掉點渣子下來。

但是他沒法抱怨。畢竟老板可以有更好的方案,然而為了他進階,還是斥巨資買了一把長劍。500貢獻點呢!

按照議會的通行兌換價,折合2000金幣!

2000金幣換的糧食,送到大荒原上,夠他的部族吃好幾年了。哪怕買酒,也能買好幾百桶!

就這樣砸在他身上了……

何以回報,只有苦練。伯納德竭盡全力,切得滿頭大汗,細小的汗珠亮晶晶綴滿兩條胳膊。

法師塔裏明明只有20度,格雷特穿著夾衣還不嫌熱,他那件單衣的背心,全都被汗水浸透。

切完一看,七歪八倒,有厚有薄,有幾片的截面已經明顯成了三角形。至於數量,240片什麽的,抱歉,不存在的。

他嘆了一口氣,就要把那些老鼠掃進垃圾桶。格雷特趕快喊:

“等等!放著!我還要在顯微鏡下看呢!來,你先把這只老鼠拿去切……”

剛剛那只是極速冷凍的,這一只,是用【幹渴之觸】快速抽幹水分的。兩種魔法分別造成什麽變化,在顯微鏡和CT下有什麽區別,他要好好看一看!

“什麽,還要繼續切老鼠啊……”

伯納德吐血。

然後,他第一劍下去,就當場切歪了。上一只老鼠是冰凍的,切下去脆;這只是幹燥的,皮膚幹撲撲的,一用力就碎掉了……

“呃……是我施法太過度了……”格雷特趕緊過來收拾殘局:

“水分抽得太幹,組織接近碳化了,更容易破碎……我再來一遍,再來一遍……”

真是的,所以還是福爾馬林脫水固定比較靠譜,最起碼不會脫水脫過頭。——話說,等諾伍德法師回來的時候,要不要讓他把甲醛配出來呢?

他換了三只老鼠,終於找到合適的施法強度,弄出一只脫水版老鼠來。伯納德苦著臉繼續切啊切,切啊切,切得心浮氣躁,這一次的水準,明顯還不如上一次。

“老板,我能不能不切老鼠了?”

“……今天的鍛煉夠了嗎?”格雷特很好說話,盯著顯微鏡,頭也不擡的回答:

“夠了就歇一歇,練習這個東西,要用身體,也要用腦子的。思考,總結,記住那種發力的感覺,凝聚精神……”

“不是,老板,我的意思是說,我能不能換點別的東西切切?哪怕切個羊腿也好啊!好歹能吃!”

“……可是羊腿比老鼠大得多!橫截面大那麽多,好切嗎?”

“好切!好切!”伯納德用力點頭,下巴頦哐哐地砸在胸口,幾乎要砸出脆響:

“那可是羊腿啊!怎麽能不好切!”

“……行,那你就切羊腿吧。——把那把劍洗洗幹凈!用酒精多擦幾遍!”

“好嘞!老板!”

野蠻人飛奔而去。不一會兒,實驗台前,就想起了刷刷的切割聲。

格雷特:“……”

“MOSS,拿幾根大骨頭,熬一鍋好湯……明天我們吃涮羊肉……”

唉,也不知道伯納德忙上一天,切的羊肉夠不夠他一個人吃?

但是出乎格雷特意料的是,在食物的誘惑下,野蠻人發揮出了200%的戰鬥力。

虎目炯炯,盯著前面的冰凍羊腿,肩平身正,背挺腰直。雙手不松不緊地握著劍,再也沒有之前青筋暴露,手指都沒了血色的樣子。

而且精神更加凝聚,平心靜氣,一刀一刀下得更穩。什麽煩躁啊,郁悶啊,失敗的挫折啊,不存在的。

切歪了,就再來一刀,打滑了,也再來一刀——

“反正不會被浪費掉呀!”伯納德這樣回答他:

“切歪了也能吃,切碎了也能吃!”

……所以對於野蠻人而言,只有食物,才是最好的獎勵機制嗎?

格雷特默默地腹誹著。可是第二天,看到翻花沸滾的雪白色骨頭湯,和一盤一盤,切得菲薄的凍羊腿肉時,這些腹誹就隨著香噴噴的熱湯升上天際,消失不見。

“老板,吃飯吧!”

“……等等,你昨晚這是切了幾條羊腿?”

“嘿嘿,嘿嘿嘿……”

格雷特只能說,切羊腿和切老鼠,果然是不一樣的。瞧伯納德這勁兒吧,羊肉盤子堆了足足兩架子,你昨天沒通宵幹活吧?

呃,話說切涮羊肉,到底應該怎麽切來著?橫著切還是豎著切?

不管了,吃涮羊肉要緊!

他抓起一盤子肉,嘩地倒下去,眼看著鮮紅的羊肉迅速變成灰白、打卷,在骨頭湯裏上下浮沉。嗯,不急,不急,涮羊肉一般要涮一分鐘,調醬料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