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推刀如磨似靜海,九九無形破體氣

李元醉醺醺地和唐門總部的小姑娘鬥酒。

很快,唐雱就被鬥趴下了,嘴裏喊著“不行了不行了,一滴都裝不下了”。

李元笑著坐在窗前,看著窗外。

月光皎潔,星光呈海,而這不過會是他長生的無數天裏的某一天……

一千年後,一萬年後,一百萬年後,這眼前的山可還在?鬥酒的人又會換成誰?

他若不想孤獨,就必須在這漫長的時光裏尋找到某些意義……

然而,現在還不是煩心這些事的時候,因為首先他要變得足夠強,然後將這個世界的神秘面紗一點點揭開。

待到這個世界再無人比他強,待到這個世界對他再無秘密,他便可以去思考怎麽度過長生了。

他有些期待,又有些恐懼。

他期待和不同的人生活在一起,去建立一個個家,每一次,他都願意認真地去對待。

他又期待成為不同的人,扮演不同的角色,然後體悟不同的精彩人生。

可,他恐懼的是,萬一……萬一他厭倦了,人不老心卻老了,那又該怎麽辦?

一時間,他竟是癡了。

未經長生者總說著什麽“熟悉的人都死了,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可真正長生者卻還有著無數的熱情去期待下一場人生。

這不過是個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論調罷了。

事實上,長生不老就是好,能多活一百年絕不會想著“一世足矣”。

至於會不會厭倦,李元真的不知道。

可無論如何,這道路他還未厭倦,他正充滿了期待和熱情。

一切,才剛剛開始。

一切,等著他去體驗和見證。

……

次日一早,陽光灑落。

李元抓著青蛇刀在門口練刀。

唐雱揉了揉睡眼,打了個哈欠,可在看到那個神秘男人在門外練刀時,急忙偷偷摸摸地趴在了油紙窗前,想從對方的路數瞅出點啥。

對於李元,說不好奇那是假的。

整個唐門禁地裏的老太太親傳弟子都格外好奇這個男人的身份。

憑什麽對誰都不假以顏色的唐老太太會對這個男人千依百順。

金色的陽光從蒼雲裏投落,好似一道道透明的璀璨的柱子。

李元在光柱間緩緩地揮刀。

唐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

‘這麽慢的速度,就算是個沒練過武功的上去一拳也能將他打飛吧?’

李元的動作就是很慢,慢的離譜。

他此時正加持著“按箓於心,天雷附體”,是強行突破的四品初期境界。

他正調動著一切力量。

他的刀如往常般正處於一種恐怖的震蕩之中,這種震蕩明明該將空氣裏的水汽擊散,將光都彈開,但卻在李元緩緩地揮刀裏呈現出一種奇異的“內斂感”。

一切力量,皆斂於內,不再張揚,所以真的是平平無奇。

可若是有什麽觸碰到李元此時這緩慢移動的刀,那會一瞬間就化作齏粉,哪怕是鋼鐵也不例外。

一套緩慢無比的刀法練完,李元撤去祖箓和天雷,長舒了一口氣,然後擡手擦了擦額上的汗水。

別說,還挺累。

這活兒就像穿越前在健身房擼鐵,慢了才能感受到肌肉拉伸,也會因此很累。

唐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腦子。

她手掌往外一推,油紙窗“吱嘎”一聲開了,在斑駁的墻壁前投下拓寬的影子。

“李管事,你咋練刀還淌汗了呢?”

因為唐年說李元是雲山商會的某個高層,所以旁人也不知如何相稱,便只能叫“管事”了。

李元嘆息道:“這刀練的累。”

唐雱眉頭一挑,道:“不至於吧?”

說著,她拔出刀沖出屋子,在晨光裏刀光陣陣,宛如銀色閃光的翻花蝴蝶,舞的煞是好看,又刀風陣陣,使得空氣裏好似有旋風在刮著。

一套舞完,唐雱面不紅心不跳地負刀而立,得意洋洋地昂著臉,如花兒般對著天上的太陽。

李元哈哈大笑起來,撫掌贊道:“厲害,厲害,比我強多了。”

唐雱臉一紅,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練的肯定是什麽高深的法門,只是我看不明白而已。我這是在釣魚呢,希望你能願者上鉤,自己坦白你剛剛練的到底是什麽?”

李元笑笑著。

果然,這些小家夥境界雖然不高,可個個兒都有幾百個心眼窩子。

這種說話方式,真的很難令人討厭。

他道:“小胖,你修煉的應該是你的家傳絕學吧?既然學這個學到了七品,那影骨便是定了,就再沒辦法學其他的了。

你跟著你們師父應該也就是在學習傀儡術,這也算是在七品境界裏拓寬自己的實力。”

“那李管事你是幾品境界?”唐雱對“小胖”這稱呼已經見怪不怪、無力反駁了,反正她又不是真的胖,叫就叫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