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回 壯士一生熱肺腑(第2/3頁)

曾斬先鋒摩利之,又殺太子完顏五。

將軍不老鐵肝腸,壯士一生熱肺腑。

名滿江湖誇大刀,薊州城下見忠武!

段三娘哭啼啼,下馬提了聞達屍骸,橫放在他坐騎上,縛得牢了,卻把馬韁繩系在自家馬後,悲呼道:“通子,走,我們帶聞老哥回家。”

段三娘心想聞達戰死,老娘當仁不讓來做鋒頭,把狼牙棒一擺,卻見周通早已沖殺出去:“段姐姐,跟著小弟走啊!”

那條畫戟,七上八下,一連砍翻數人。

只是完顏宗峻這廝,職位乃是“合紮猛安”,所謂“合紮”,便是女真語親近之意,又稱親管猛安,非金國皇室貴族不任此職,麾下都是諸軍精選的猛士充任,因此戰力格外厲害。

如今宗峻戰死,這廝們一個個都要倒大黴,滿心悲憤交集,此刻拼起命來,周通怒吼連連,也自沖殺難出。

城上李俊望見騎兵陷陣,驚呼道:“罷了!卻是我大意,害了這幹兄弟。”

張順咬牙道:“哥哥放心,小弟自去接應他們回來。”

李俊連忙抱住:“你休要鬧,你若去時,豈不成了添油?一撥撥送死。”

張順怒道:“難道便望著他們受死?”

顧大嫂跳起身,大哭道:“你們都別去,且撥一支兵馬,老娘自去救人,若救不得時,便和孫新死在一處。”

鄒潤、鄒淵都叫道:“大嫂說得正是,我叔侄和她同去,做兄弟的,本該要共死同生!”

李俊怒道:“放屁!老子心中便沒義氣麽?但是你們睜開鳥眼看看,這他娘的是國戰!武大哥托我等以大事,我等胡亂講義氣死個幹凈,自己倒落個好名,如何對得起武大哥?”

他搬出曹操來,二鄒都沒了言語,顧大嫂一屁股坐倒在地,捂著臉哀哀哭泣。

李俊又急又怒,攥著拳頭猛敲腦殼,拼命去想:若是武大哥在此,他會如何應對?

正焦灼間,忽聽樂和尖叫道:“哥哥們快看!那裏不是援軍!”

李俊一愣,飛步奔至樂和身邊,順著他手指處看去,卻見一彪軍馬,約莫三五千人,都是騎兵,自西面狂奔而來,奔得近些,隱隱看見當頭三員戰將,都是二十幾歲年紀,長大結實身材,相貌亦都俊俏英挺。

再近一些,李俊歡呼一聲,指著道:“居中那個不是山士奇兄弟?”

山士奇出身富戶,穿著格外講究,凡上陣,不愛帶兜鍪,只紮一條金銀絲織就抹額,披散長發,格外瀟灑,也因此好認。

張順亦喜道:“他左右兩個不知是誰,看周身氣勢,渾不弱於士奇!”

李俊大笑道:“天不絕我兄弟!既有大援,正可出城一戰,救回聞達、周通他們!”

他們這時,還不知聞達戰死,眼見山士奇自側面殺來,果斷點起數萬軍,李俊、張順親自領著,一發殺出城去,李俊更是使數百人齊聲大叫:“金狗!中我家將軍計也。”

完顏斜也眼見就要剿殺了那幹豹騎,忽然見西面塵土飛揚,大股騎兵殺到,又見他城中大軍殺出,心中也自一驚,暗忖道:這廝退出黃崖關,何等果斷!原來卻是在這裏算計我!

他不知來敵虛實,但是也不慌忙,調動兵馬,且戰且退。

卻說今歲二月,老曹調了林沖、呼延灼去雲州,幽州便由山士奇、唐斌兩個守把,過了數月,聞聽金兵攻打長城,兩個便常常自苦,只恨身在後方,不能和金兵交手。

幾日之前,山士奇忽發一夢,驚覺醒來,一身冷汗,慌慌張張去尋唐斌道:“哥哥,不好了,我發了個噩夢。”

不想唐斌也是一臉驚慌:“啊呀,兄弟,卻不出鬼?我也剛剛發了個噩夢,正欲同你說起。”

山士奇苦笑道:“你的夢如何噩過我去?我夢見榆關、黃崖關盡數丟了。”

唐斌驚呼道:“啊呀,我不僅夢見關卡丟了,還夢見金兵打破了薊州,那些兄弟七傷八損。”

山士奇駭然道:“我亦夢見他們血淋淋來望你我。”

兩個一番話說完,才知竟做了同樣的夢,次日,連忙找了幾個副將來商議。

哪幾個副將?

頭一個,李陵的後代子孫,遼國金吾上將軍李集。

這廝早先被西風軍所捉,吃老曹一席言語,說得道心崩潰,獨自在牢房裏想了良久,終於思忖明白,開口投降。

第二個,遼國太陰星天壽公主答裏孛。

這小娘皮吃扈三娘捉了,本要許配杜壆,不料答裏孛嫌他醜陋,寧死不從,不知怎地,竟看上了林沖,因此心甘情願降伏。

第三、第四兩個,卻是熟人,一個“雙槍將”董平董一撞,一個“沒羽箭”張清,兩個此前隨童貫廝殺,闖太乙混天象陣,本已撞動陣腳,抵住大陣運轉,卻因童貫膽怯,坐失良機,雙雙被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