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淺草與格日勒

夜風吹過,輕輕地將輕紗一般的雲撩開,露出裏面藏藍色的天幕,天幕中已經點綴出如同碎鉆一樣的群星,在這撩人的夜色裏,營地的四周點起數堆篝火。四野裏靜悄悄的,詭異得連一絲蟲鳴聲都聽不到,濕潤的風傳來一股淡淡的屍臭,不用猜都知道,那些僵屍在不遠處的夜幕中蟄伏,想尋求某個時機將這群新鮮的血肉吞噬。

起先就已經預料到沼澤僵屍們可能會在晚上進攻我們的營地,所以那些灰矮人在庫茲承諾有兩個薺菜團子當宵夜之後,就又跳進三米寬,兩米深的壕溝裏繼續掘土,他們就像是一群強壯的土撥鼠一樣,將殘土都甩到營地這一側,這些挖壕溝留下的殘土,竟然在壕溝的邊緣處壘起一道兩米多高的土墻。已經變得足夠深並且足夠寬的壕溝裏,橫七豎八的插滿了一米多長的鐵釬,這些鐵釬都是那些獸人監工從采掘場偷偷帶來的,在他們知道要跟隨我們來溺亡泊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了這些工具,這些精鋼鍛造而成的鋒利鐵釬在采掘場裏並不算稀罕玩意,在漫長的與沼澤僵屍接觸的過程中,每個部落的獸人們都找到了一些對付僵屍們的方法,就比如采掘場裏的獸人們,他們更擅長陣地戰,挖壕溝、設陷阱,這些手段對付普通僵屍都非常有用。

庫茲對我說,在與那位獸人監工首領閑聊之中才知道,其實采掘場裏的獸人們真正害怕與恐懼的並非是如潮的普通僵屍,也不是力大無窮鋼筋鐵骨的屍王,而是那些在黑夜裏隨處遊蕩的死亡鐮刀。

安靜的等了大半個晚上,整個營地都沒有任何動靜,就算那些可以再暗夜中潛伏的死亡鐮刀的影子都沒出現,這種等待是格外漫長的。

我和庫茲爬在土墻的後面向外張望,壕溝外面的草地上,每隔十幾米遠就放置一張篝火卷軸,在夜風下,那團魔法之火被吹得忽明忽暗。等待的足夠久了之後,緊繃著的精神開始慢慢松懈,果果姐和她的追風者小隊這麽晚了,居然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在外面究竟遇見了什麽,但我猜有維魯和強巴赫在,他們能夠應付各種的危急情況。

我正在將鍍銀獵槍放在土墻上,伸手揉了揉酸痛而僵硬的肩膀,就忽然感覺到,又是那種渾身的魔法力出現了莫名其妙的波動,那種感覺就像是空氣裏的魔法元素慢慢地都變得很粘稠,那些遊離在空氣中的魔法元素像是絲絮般逐漸地從空氣中抽離出去,一直流向黑夜中的某個點。

有了上次的經歷,那只巨大的骨鐮透體而入的痛楚,讓我身體在這一刻迅速的做出反應,整個身體都因為緊張而變得僵硬,渾身的肌肉繃得緊緊的,額頭上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庫茲就在我一旁,他感受到我的已經,向我投來探尋的眼神。

我惶恐地看向他,他立刻明白過來我感知到了危險,我的眼神望向夜幕裏的某個方向,庫茲的手抓起合金弓,另一只手非常隱蔽地從箭壺裏摸出一根纏有霜凍卷軸的羽箭,遙遙指著那那裏。

那是一種很詭異的變化,黑色的夜幕忽然被慘白的骨鐮劃開了一個大口子,一只裹在黑灰色破爛鬥篷中的白骨幽靈從裏面鉆了出來,那晶瑩剔透的白骨頭顱的眼眶裏冒著兩團藍色的靈魂之火,在這一刻有些迷失,它那錐帽之下的頭骨像是受到了某種吸引,很快的就向我看過來。

我這一刻想通,這些死亡鐮刀為什麽會如此的神出鬼沒,讓人我發追尋它的行蹤,因為它已經突破了空間的桎梏,可以在短距離之下,施展類似“瞬間移動”這樣的技能。都說死亡鐮刀是魔法師們的克星,它的身體天生就是一個吸收魔法力的魔紋法陣。它能夠自動吸收身體周圍的魔法元素。我也是因為敏銳地發現夜幕裏的那個點,有不尋常的魔法波動,因而發現這只死亡鐮刀的。就在它揮動右手的巨型骨鐮,準備向我撲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庫茲早已經準備好的霜凍箭矢離弦而出,隨手他的手中又像變魔術一樣變換出三支風狼牙箭,只稍微停頓了一瞬間,三只狼牙箭就連環射出。我也舉起鍍銀獵槍跟個扣動了激發裝置,銅豌豆跟隨著那三只風狼牙箭射向死亡鐮刀。

這一切都發生在兩秒鐘之內,那只死亡鐮刀甚至不明白為什麽躲藏在夜幕裏,剛剛從時空門裏跳出來,胸口上就插著一支寒冰屬性的魔法箭,這時候它渾身掛著一層厚厚的白霜,瞬間,孱弱的胸骨上又被三支鋒利的骨箭射穿。

那三支骨箭輕易地透胸而入,箭尖兒的尖棱刮到它的慘白色肋骨上,頓時就將那脆弱掛著冰霜的肋骨被風狼牙箭撞得粉碎。死亡鐮刀雙眼中的靈魂之火光芒大盛,拖著殘破的身軀發了瘋一樣向我撲過來,那種風一樣的速度,一時間我竟然無法反應過來,來不及做出躲避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