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可以給你多加點醋”

沒在屋裏待多久,電話掛斷之後,應春和便走了出去,正巧看見蹲在他房門口不遠處的任惟。

應春和忍住笑,佯裝不知地問:“你在我房門口幹嘛呢?”

任惟立馬解釋道:“什麽啊?我是給奧利奧撿球,剛好路過你房門口,才不是特意蹲在你房門口的!”

怕應春和不信一樣,他有意揚了揚手裏的毛絨玩具球,再用目光掃向正慢悠悠地邁著貓步走過來的奧利奧。

人證,不,貓證物證俱在,按理說應春和不應該懷疑任惟話語裏的真實性,可是他太了解任惟,再熟悉不過任惟在心虛撒謊的時候,背會繃得格外直,就像現在這樣。

應春和不想拆穿任惟,笑了笑,“這樣啊。”

任惟明顯松了一口氣,這才一邊用玩具球逗著奧利奧,一邊裝作不經意地問:“誰給你打的電話?”

“許哥打的。”應春和也故意不說許連豐的名字,觀察著任惟的反應。

果不其然,任惟聽到這親切的稱呼後,有些陰陽怪氣地道:“許哥?誰啊?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個異性兄弟?”

語氣裏的酸味都要溢出來了,應春和輕笑著換了話題,“中午吃面嗎?還是餃子?可以給你多加點醋。”

任惟愣了愣,面上極其不滿,既不滿應春和岔開話題,也不滿應春和竟然記錯了他的喜好,“應春和,你怎麽岔開話題?再說了,我又不愛吃醋,加醋做什麽?”

“是麽,”應春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看你挺愛吃的啊。”

任惟這才反應過來先前自己那些欲蓋彌彰的小舉動都被人看在眼裏,一時間,耳根通紅,幹脆破罐子破摔地道:“是啊,我就是吃醋了,誰讓你接個電話還要偷偷進房裏接,有什麽是我這個正牌男友不能聽的?”

應春和就知道會是這樣,走過去拍了拍任惟的頭,手掌順毛一樣一下一下地摸著他的頭發,“是工作電話,許哥跟我是合作關系,按照通俗易懂的說法,他應該算是我的經紀人。”

“噢,是工作啊。”任惟其實能猜到應春和接的電話應該是正事,但還是會忍不住好奇,也警惕應春和身邊出現的任何一個同性。

“其實,你也可以叫他哥。”應春和忍住笑,故意逗任惟。

任惟果然有些惱,躲開應春和的手,“我為什麽叫他哥?我又不認識他。”

“因為他比你大。”應春和眉眼彎了彎,“而且,他都結婚了,小孩都有了。你在氣什麽啊,任惟?”

那顆不安的心忽然就落了下來,連帶著先前的那些擔心全都一掃而空。

任惟後知後覺有幾分窘迫,卻聽應春和悠悠地又補上一句,“而且他知道我們在一起,從前知道,現在也知道。”

顯而易見,這位剛剛讓任惟吃飛醋的許哥從前就認識任惟,也知道他與應春和相愛的過往。

任惟如同一顆鼓鼓囊囊的皮球被紮了下,完全癟掉,泄了氣。

應春和再一次順毛,只不過這次比前一次多了些安撫性,輕聲問他:“好了,中午吃什麽?”

“你想吃什麽?我來做吧。”任惟顧念應春和手腕上的傷,想盡可能地幫忙讓他減少手腕的勞累。

卻不想此舉讓應春和看得好笑,總覺得自己好像被當作豌豆公主一樣來呵護了,手掌往下,拍拍任惟的臉,“沒那麽嬌貴,做個飯而已。我下午還準備畫畫呢,難道你也要幫我嗎?”

“幫不了,我不會畫畫。”專業上的事任惟沒法幫助應春和,但他望向應春和的眼睛,懇切的,“但做飯可以讓我來,這樣你手腕就沒那麽累,下午畫畫或許會輕松一些。”

回望任惟懇切明亮的眼眸,應春和一時啞然,不得不承認任惟說得確有道理。

或許在任惟看來,並不認為幫他做事就是認為他多麽嬌貴,而僅僅作為一種戀人間的體貼。

應春和從來好強,但到底接受任惟的體貼照顧,享受被愛又不是什麽丟人的事。

用過午飯後,應春和進了房間,在房間裏準備畫畫;任惟則拿了電腦到客廳裏,在客廳裏進行辦公,二人互不幹擾。

只不過應春和的房門是打開的,任惟只要一擡頭就能夠看見伏案作畫的應春和,而奧利奧充當信使一樣時不時從客廳叼個東西進房間裏,時不時又從房間裏叼個東西出來客廳。

送進去一顆糖果,送出來一張畫了愛心的糖紙;送進去一盒牛奶,送出來一朵紙折的玫瑰。

兩人幼稚得好像上學時互傳小紙條一樣,但傳得樂此不疲,最後是奧利奧罷工了,找地方躲起來,不理這對無聊透頂的情侶了。

具體要畫什麽應春和還沒想好,人坐在工作台前,用碳筆在速寫紙上打了好幾張草稿,但都不太滿意。

正事沒幹,倒是不務正業地畫了些小畫,速寫紙的一角,赫然是兩尾交纏在一起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