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紅眼圈小貓

雲晚汀腦中猝然流光一閃,險些一頭栽顧休與身上。

不過一彈指,卻仿佛有多年間無數片段光速掠過,根本來不及捕捉。

這感受太奇特了,就是怎麽和臉紅心跳小鹿亂撞絲毫沾不上邊?

難道這也有個體差異性嗎?

他試圖重現方才的情景,因而又親過去。

這次沒有一觸即分,小啄木鳥執著地將兩瓣彈軟的薄唇貼在顧休與唇上。

可他等了十幾秒鐘,始終神志清醒,方才那麽多片段都一去不返。

雲晚汀一時感到挫敗。

可他轉念一想:會不會只有第一次才有那種神奇的效果?

不然……換個人試一下。

或許等盛塵光放假回來,可以再次嘗試。

他打定了主意,便要從顧休與身上起開,回到自己的床上去。

才直起一點角度,怎麽分開時……顧休與仿佛朝上追了追他的唇?

雲晚汀一刹恍惚,尚未細想,後頸便猛地覆上一只熱燙的大掌,死死箍住了他。

“幺幺,”男人語速格外慢,聲線低啞,似是怕驚破一場美夢,“……你在幹什麽?”

雲晚汀下床這一會兒,脖頸原本便有些受涼。

顧休與的掌心又仿佛比以往更熱,這一箍簡直有灼燒感。

小貓驚圓了眼,難以置信道:“顧叔叔,你不是睡著了嗎?”

“早醒了,”顧休與微微支起身,兩人距離瞬間縮得更短,他仗著雲晚汀看不見,始終盯著小貓微張的香甜唇瓣,低聲道,“你一下床,我就醒了。”

雲晚汀遲疑得太久。

等待一枚遲遲不落的吻,比酷刑還使人煎熬。

距離愈來愈近,少年氣息裏帶著濕潤的清香拂過每寸皮膚,顧休與內裏的骨骼都躁動地戰栗起來。

不能直接起身一把拖人過去,還得艱難維持呼吸頻率與輕重,不能驚動小貓靈敏至極的耳朵。

就那麽羽毛尖梢一樣輕盈的一下,委實是飲鴆止渴。

可第二回雲晚汀當真貼著不放了,又覺得不如不吻,簡直每一秒都要血管爆沸而死。

雲晚汀抗議道:“怎麽可以使詐。”

顧休與強忍沖動道:“回答我幺幺,為什麽和我接吻?”

小貓才不會告訴他呢。

男人掌心的繭隨著呼吸輕微摩擦著後頸,雲晚汀頸背那一片越發酥麻,加之長時間彎腰,他身子幾乎要打顫。

雲晚汀不自在道:“顧叔叔你不要抓我脖子……好癢,我站不住了。”

顧休與束手無策,將人抱回床上,雙臂撐在他身體左右,牢牢注視著他道:“回答我。”

然而雲晚汀一沾床便“蹭蹭蹭”拽過被子藏進去,動作靈巧迅捷得跟眼睛好使似的。

小貓藏在窩裏,嗓音輕軟:“晚安顧叔叔,我明天還要上課呢。”

顧休與:“……雲晚汀。”

雲晚汀不滿道:“你不要這麽兇。”

他還委屈上了:“我有一點點煩惱,你是不會明白的。”

顧休與咬牙道:“你這麽小能有什麽煩惱?”

我當然煩惱,我已經嘗到了愛情的苦澀!小貓暗暗腹誹。

他擡腳踢了踢顧休與的腿道:“去睡覺嘛。”

顧休與閉了閉眼,粗喘幾聲。

他拿過床頭手環給雲晚汀戴上,從而能在自己手機上監測雲晚汀的心率與體溫,然後換下睡衣,沉聲道:“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你乖乖在家睡覺。”

雲晚汀訝然道:“淩晨兩點出門嗎?”

“嗯,”顧休與都走到臥室門邊了,又克制不住回頭問,“到底為什麽親我?”

雲晚汀不料他如此鍥而不舍,吃驚地小小“啊”了聲,道:“再見,顧叔叔,我會想你的。”

顧休與太陽穴跳得簡直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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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子舜推開“濁醪”包廂門的時候,準備了十萬字檄文來聲討顧休與。

他劈頭道:“大哥這都幾點了,我不調靜音是怕有急事,不是給您老人家留著叫我出來一醉解千愁的!”

他將酒杯“嗒”一下往桌上一磕,道:“我改名叫張懷民成不成啊!”

顧休與不回答他的抱怨,只悶頭喝酒。

嚴子舜憤怒過了才察覺包廂裏的燈光格外幽暗,顧休與在這自己灌自己,還真頗有幾分淒涼。

而且“濁醪”在宣門的酒吧裏頭只能算湊合,顧休與專挑自己家樓下,可真省事,白瞎他開車過來的油費。

“怎麽了這是。”嚴子舜嘟囔道,順手調亮了燈光,傾身瞧了眼。

梅蒂卡爾搭配龍舌蘭,還算正常,他還以為顧休與這種鐵人要直接灌生命之水呢。

“小寶貝又折磨你了?”嚴子舜隨意點了杯金湯力,待服務生出去後問道。

顧休與默了默,沒頭沒腦道:“他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