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月光透亮, 男人的呼吸貼在耳畔,幾乎占據了全部感官。
腦海中思緒紛亂,宋初姀試圖去回憶之前發生了什麽, 可記憶卻始終停留在退燒那晚。
她想不起來。
有關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 她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一丁點兒都想不起來。
裴戍手臂禁錮在她細腰處, 掌心貼合她的軟肉,一片細膩觸感。
他指腹帶著一層薄薄的繭子,劃過她肌膚時帶上輕微疼痛。
這點疼痛令宋初姀回過神來,意識到他們現在的情況,神色變得有些不自然。
她上半身未著寸縷,緊緊貼著男人灼熱的胸膛。男人胸口很硬, 硌得她有些疼。
宋初姀往後縮了縮,可身上人卻仿佛無知覺一般, 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視線被男人手掌擋著, 宋初姀看不到當下情況, 只能下意識抓緊身下被褥。
被褥早就已經弄成了一團亂,她細長的指甲扣進被褥裏,露出來的部分異常緊繃。
裴戍指腹離開她的腰, 扣住了她藏在被褥裏的手。
宋初姀一僵很一動不動,僅在一夕之間就又縮回殼裏, 將身上人當作了洪水猛獸。
裴戍無聲扯了扯嘴角, 從她身上起來,指腹捏起她散開的系帶。
宋初姀指尖顫抖, 低聲道:“臣婦自己來就好。”
握著系帶的手一頓, 裴戍目光落在她臉上,嘲諷地笑了笑, 沒有繼續動作。
殿內旖旎的氣氛還未散幹凈,宋初姀轉過身背對著他,指尖顫抖著將中衣衣帶系好。
屋內熱得她有些頭昏,宋初姀一轉身,迎面撞上了湊上來的男人。
裴戍抓著她下巴捏了捏,冷笑道:“女郎這麽見外,是不是忘了這幾日發生了什麽事情?”
宋初姀一怔,紅唇抖了抖,沒有說話。
她確實是忘了這幾日的事情,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醒來面對的是這樣的場景。
裴戍仿佛已經看穿了她的心思,鳳眸微眯,湊到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他們挨得太近,退開時他薄唇輕輕擦過她的耳垂,帶起一陣酥麻,異常親昵。
宋初姀耳朵微動,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紅得幾欲滴血。
裴戍目光掃過她耳垂,順手將她散下來的頭發順到耳後。
他動作太自然,宋初姀有些無措。
良久,她才低聲開口:“若真是如君上所言,那君上,可否賜臣婦一服避子湯?”
此話一出,周遭氣氛便是一冷。
裴戍立在床前臉色陰沉,咬牙道:“避子湯?宋初姀,你當真是好樣的。”
說完,他轉身就走。
重重的關門聲傳來,宋初姀沒有動,看著空蕩蕩的屋子發呆。
她不知道這幾日有沒有服用過避子湯,若是沒有服用過,真的有孕又該怎麽辦。
只要想想這個可能,她便覺得有些心慌。
只是她並未出神太久,屋內腳步聲再次響起,裴戍端著一碗藥汁走進來。
“不是要避子湯?本君看著你喝。”
他伸手過來,白瓷碗在她面前晃了晃,漆黑的藥汁散發出難聞的味道。
宋初姀沒有猶豫,接過藥盅忍著惡心給自己灌下去。
刺鼻的苦味充斥到鼻腔,宋初姀臉色一變,下一秒,手中藥碗卻被男人奪走。
一顆芝麻糖被塞進口中,甜味兒很快就將苦味兒驅散,宋初姀擡眸,對上男人陰沉的視線。
裴戍看著她,怒道:“不是很怕苦?不是覺得喝不下去?怎麽到了避子湯這裏,你就喝得下去了?”
他拿的根本就不是避子湯,而是她每次就著一碟蜜餞才能喝下去的治風寒藥。
宋初姀不知他為什麽這麽生氣,有些不知所措。
“你根本就不用喝避子湯,本君與你根本沒有做到最後,剛剛是騙你的。”
裴戍冷笑,對門外怒道:“還愣著做什麽,還不趕緊進來!”
話音剛落,殿門被打開。
老張頭挎著藥箱走進來,不敢擡頭去看盛怒的裴戍,清了清嗓子道:“還請娘子將手伸出來。”
宋初姀猜到他是做什麽的,於是聽話地伸出手。
老張頭把了一會兒脈搏,又問了和之前一樣的問題:“娘子這是幾?”
“七......”
宋初姀配合回答。
老張頭點了點頭,又指著裴戍道:“那他是誰?”
宋初姀擡頭,卻對上裴戍看過來的視線。
“他是...君上....”
她低頭,聲音微弱。
裴戍扯了扯唇,這一聲君上還不如之前那一句壞人好聽。
“娘子的病應當是已經好了,就是身體依舊虧損,還是需要好好調理,不可憂思過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