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禪院

學院長在開場做足了聲勢、也吊足了胃口,而且她利用造勢的時間吸引了更多的關注,等她覺得時機差不多了,直截了當地說道:

“可能有些消息靈通的人士已經有所察覺,忍者學院那邊最近不太正常,處於與外界的失聯狀態。”

蕾拉等有錢的客戶確實早已察覺異常,只是出於常識考慮,沒往忍者學院出事的那方面想。

隱修院出事,大家可以理解;紅葉學院出事,大家可以理解;極北之地的兵營出事,大家可以理解;戴頭巾的女人出事,大家更可以理解……因為這些組織都在執行她們認定的正義,這就免不了跟別人結仇,引來別人的報復,而忍者不一樣。

固然很多人討厭忍者,但極少有人討厭到必須動手鏟除所有忍者的程度,風險與收獲不成正比,畢竟忍者只是竊賊,從來不做殺人放火打家劫舍的事,也不會把正義、公道、神罰之類的詞語掛在嘴邊,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偷你的情報不算是犯你。所以沒聽說過誰跟忍者是生死大仇。

在大家的常識裏,就算是出事,忍者學院恐怕也是最後一個出事的,甚至排在非洲的巫術部族之後。

“根據已知情報,我們認為,這次忍者學院出事的原因,是禍起蕭墻。”學院長說道。

此言一出,正在觀看發布會的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酒吧裏喧囂的酒客們,她們巴不得忍者全都死了,但禍起蕭墻這種事,還是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除了紅葉學院之外的其他幾個大型組織,對組織成員的控制和約束都極為嚴格,忍者學院也是如此,宗主之下是上忍,上忍之下是中忍,中忍之下是下忍,下忍之下是學員,而且以大家對武士道的粗淺了解,每一級之間的階級溝壑絕對非常鮮明。

禍起蕭墻這個詞太文雅,直白的說就是叛變。

極北之地的軍營裏,女漢子舀了一勺花生醬送進嘴裏,向其他人高聲說道:“有忍者叛變了?我知道原因,肯定是她們的伏特加喝完了!”

女漢子的話引來一陣狂笑,其他女戰士紛紛舉起手裏的伏特加酒瓶,高呼道:“幹杯!”

她們並不是開玩笑,如果哪天她們發現伏特加喝完了卻得不到補充,她們說不定真的會兵變……

赤道的原始部落裏,大祭祀在翻譯“禍起蕭墻”或者“叛變”這個詞時遇到了棘手的難題。這個位於叢林之中,從幾萬年前延續至今,並因為超凡能力的出現而重獲新生的母系部族的土語裏根本沒有“叛變”這個概念。當然,部落裏有很多外來的成員加入,新成員理解何謂叛變,老成員卻怎麽也理解不了。

隱修院和戴頭巾的女人可以理解何謂叛變,但叛變不會發生在她們內部。

紅葉學院也不會有叛變,因為即使學院長也不能大權獨攬,大事的決議是少數服從多數,叛變沒有意義。

現代的表決體系不會滋生叛變,原始的神權體系也不會滋生叛變,唯獨夾在其中的封建型忍者體系有些尷尬。

學院長料到會引起軒然大波,給了大家一些時間來消化這條信息,然後繼續說道:“我們暫時不知道這次叛變是外人指使還是內部自發形成的,但叛變的矛頭直指忍者的宗主,我們有理由相信這是預謀已久的。”

無論是紅葉學院的學院長,還是極北軍營的司令、隱修院的院牧長、巫術部族的酋長、忍者學院的宗主,親眼見過她們這幾個的人都極少,相對而言,之前見過學院長的人還算是多的,宗主即使不算其中最神秘的,至少也排在前二之內,起碼根本沒有人見過她面罩之下的臉,就算遇到恐怕也分不出她和其他忍者有什麽不同。

“我們暫時不清楚是誰出於何種目的而策劃、發動了這場叛變,又有哪些忍者參與了,但根據現有情況來看,我們認為位居上忍之列的15號忍者有很大的嫌疑。”

嘎巴。

富士山林海中的禪院裏,老禪師聽到身後發出因捏緊拳頭而發出的骨節脆響。

小和尚們當然也聽到了,他們正探頭縮腦地往後面看,猜測是不是那些神秘的忍者又來了,老禪師就揮手呵斥道:“今天的經文都背誦了麽?漏雨的那間禪室修補了麽?沒有的話還不快去?”

小和尚們發著牢騷,不情願地慢騰騰往外走,他們知道老禪機是找借口把他們支走,但他們心裏實在好奇,而禪院裏除了靠衛星接收信號的電視之外,手機平板之類的數碼設備都無網可聯。

“冤孽啊。”

等小和尚們都離開之後,禪室內恢復了清凈,老禪機感嘆道,隨手指向旁側的榻榻米,說道:“站得久了,坐會兒吧,很多事不是著急就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