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很好

蘇容本來打算讓江刺史和夫人等上一日,她解了氣,也就罷了,但沒想到,下了鳳凰山後,周顧說累了,不回去了,就近找個地方住下算了。

蘇容驚訝,“不回去了?”

周顧點頭,捶著酸疼的肩膀,“那破樹睡的我渾身疼,不想折騰了。”

蘇容沒了話說,貴公子就是貴公子,哪怕出身武將之家,本質上,還是高門府邸的貴公子,從小就沒受過什麽苦,連棵樹都睡不了,也沒什麽可奇怪的。

她只能說:“你第一次睡樹上,沒掉下來,已經很不錯了。”

周顧哀怨地瞪了她一眼,“餿主意。”

蘇容自己睡的挺香的,吃飽喝足,找棵大樹睡覺納涼,簡直是神仙過的日子,小聲說:“那是因為你沒睡習慣,睡習慣的話,跟床沒多大區別的。”

周顧輕哼,“你睡的倒是香,我醒了三次,都見你在睡,足足睡了一個半時辰。”他無語,“你沒事兒總跑去樹上睡嗎?”

“地上蟲蟻多,樹上睡的踏實。”蘇容點頭,“我以前總跑出來外面玩,中午懶得回家,就在樹上睡了,一來二去,就習慣了。”

蘇容看著他,“你睡不習慣,怎麽不喊醒我?”

周顧自然不會說看她睡的香,他幾次都忍住沒喊醒她,他叫過一名護衛吩咐,“去找一家客棧,今兒不回去了,派人回府去告訴一聲。”他頓了一下,看了蘇容一眼,又多說了一句,“請蘇伯父和伯母放心七小姐的安全。”

護衛應是,立即安排人去了。

蘇容見兩護衛離開,也沒攔著,“江盛怎麽說也是從三品的朝廷命官,還有一個南平侯府世子寧池跟著,這般不給他面子,會不會結仇?”

周顧不以為然,“結仇就結仇,怕了他嗎?”

他哼了一聲,“江盛若不是朝廷命官,就沖他女兒那般罵我,我一劍殺了她都是便宜她。”

蘇容想想護國公府的門楣,再想想周顧的身份,覺得也是,若江盛不是朝廷命官,他殺一個得罪他的人,的確簡單,若狠一些,一家子都得跟著遭殃,甚至壓根不必他自己動手,周小公子一句話,估計有的是人為他鞍前馬後。

蘇容嘆氣,權利和出身真是一個好東西,可惜這兩樣她都沒有。

“你嘆什麽氣?”周顧問。

蘇容誠然地說:“你的身份真好使,就嘆氣你怎麽那麽會投胎?”

周顧:“……”

他想說“你也挺會投胎的,否則怎麽成了我的未婚妻?”,但想到她娘已死,也不知他祖父是怎麽給他訂下的這樁親事兒,遂住了嘴。

於是,當日晚,二人帶著護衛,在鳳凰山腳下不遠處的一處小鎮住了下來。

周顧自從睡過了樹上,倒沒嫌棄小鎮的客棧破,吃過飯後,洗洗漱漱睡了。

蘇容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著,在周顧睡下後,沒驚動人,悄默默溜出了客棧,一路頂著夜色,去了一家酒家。

酒家叫笑迎客,酒家的掌櫃的叫蘭娘,是個美貌的嬌娘,大蘇容兩歲,正要打烊,見蘇容來了,很是納悶,“這麽晚了,你怎麽來了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饞酒了。拿一壇酒來。”昨兒蘇太守跟周顧喝酒時,她也想跟著喝,但那時大夫人還讓她裝,陳州也還沒暴露她,她就忍著在飯桌上裝淑女,滴酒未沾。

“你饞酒也不至於跑到這麽遠來找我喝酒。”蘭娘不信,這麽晚來,一定有事兒,“你又是背著大夫人偷偷溜出來的?不怕大夫人逮住你晚歸訓你?”

“不怕,這回我外出,是有人陪著,她知道的。”蘇容搖頭。

“呀?什麽人陪著你,在大夫人那裏都這般有面子?”蘭娘奇怪。

“我未婚夫。”

蘭娘震驚,“你哪兒來的未婚夫?”

“我親娘給我訂下的,護國公府小公子,周顧。”蘇容不等她追著細問,便直接說了,說完,笑著問:“怎麽樣?是不是驚了一跳?就我這樣的身份,還有一個大有來歷的未婚夫?”

蘭娘睜大眼睛,張大嘴巴,還真是驚了一跳,“護國公府小公子?周顧?”

“嗯,就他。”

蘭娘半天說不出話來,將信將疑,“真的假的?怎麽沒聽你說過?”

“我以為這門婚事兒沒戲,便沒提。”

“如今他來找你了?他人呢?”蘭娘驚問。

“玩累了,客棧睡下了。”蘇容又灌了一口酒。

蘭娘看她不像說假,無語,“你竟然扔下你未婚夫,大半夜自己偷偷跑出來喝酒?你就不怕他逮住你?”

“不怕。”蘇容想起來就氣,“陳州那個狗東西,已將我做的事兒都給他抖落幹凈了。就算被他抓住,也不差這一樁。”

蘭娘看著她剛好的臉,“你又碰到陳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