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辛苦了
謝奚桃被嚴涿拉著在校園裏漫無目的的溜了一圈, 隨手抓拍了幾個鏡頭,感覺還不錯,勒令嚴涿給她放到百日紀念視頻裏。
嚴涿看了幾眼, 點點頭竟也說了好。
謝奚桃桃心大悅, 賞了他一根士力架,兩人踩著下課鈴的點蕩回了教室。
剛到二樓走廊, 李欣歌從對面的樓梯上來,耷拉著腦袋像被抽去了主心骨的麥苗, 後面翟向渺插著口袋, 大長腿硬是壓縮著步幅慢悠悠跟在後面, 察覺到視線, 穿過十幾米的長廊看了過來, 隨後眼角染上了一抹笑意。
謝奚桃:“?”
她看向嚴涿,“他在朝我笑?”
嚴涿嚼著他並不需要補充能力的士力架, “你看錯了。”
“那是在朝你笑?”
嚴涿頓了下, 也看過去:“有這個可能。”
謝奚桃:“……是嗎,我再看看。”
嚴涿唔了下:“你是看不到前面你那霜打了的老姐妹?”
“看到了, 她那是破了吧。”
謝奚桃話音剛落, 對面李欣歌看到她,木木地走了過來, 睫毛顫了顫, 還沒說話, 眼眶已經紅了。
謝奚桃心裏一咯噔,跟著李欣歌說:“桃子, 我他媽真傻逼啊。”
謝奚桃:“……”
她看了眼嚴涿, 兩人沉默對視。
破了,破的還挺厲害。
後面, 跟了一路的翟向渺從後門拐進了教室,嚴涿悠悠地丟了句“現在傻逼總比永遠不傻逼強”,施施然就教室了。
下課時間走廊來來回回都是人,吃瓜群眾似有若無的朝狀態明顯不對的李欣歌投來好奇眼神。
謝奚桃拽著她,又走去了女生廁所的角落,倏忽想起來,李欣歌第一次看片後煎熬,兩人也是選了這麽個地方。她嘴角忍不住抽了下,都挨得住這異樣的味道了,還換不來戀愛的酸臭?
謝奚桃:“欣歌,你現在……”
李欣歌:“我傻逼。”
謝奚桃:“這我知道。”
李欣歌擡頭看她,眼裏帶著“你不是該否認並安慰我的眼神”懷疑地看她。
謝奚桃誠懇示意:我做不到。
李欣歌眼裏閃過苦澀,眼眶就更紅了。
謝奚桃趕緊拍拍她肩膀,“我開玩笑開玩笑,別真哭了啊。”
李欣歌:“你暗示過我,是不是,很多次。”
她懂她為什麽沒有明說,插手點撥可能會適得其反,換來她更激烈的否認。
謝奚桃漠然,“欣歌,這種事,只能你自己體悟。”
無論她暗示,嚴涿兜底或者翟向渺倒逼,都不如她自己琢磨透。
“你沒接觸過這個,不明白這種事情無可厚非,沒必要這麽苛責自己,給自己一個成長的機會。”
“可是我的成長慢了,慢了好多拍。”李欣歌看著她,眼裏露出了慌張,她也是真的害怕了,“我晚了,不是一步,是張哲茂一次次失望轉身的好多步。”
李欣歌眼淚從眼眶裏掉出,她說:“黑哲終於不要我了。”
之後的課,李欣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度過的,她看著那個一直空著的座位,盤旋的冷風倒灌進了豁口的胸膛,那兒空空,身體空空。
她像遊魂一樣飄回家裏,父母還沒下班,她直沖臥室,拉上窗簾打開電腦,昏暗的房間裏瑩亮的屏幕照著她隱隱發瘋的雙眸,赤|裸的男女倒映在了眼眸裏……
窗外安靜空曠,連風聲都繞開了此處,屋內悶燥炙熱,電腦屏幕已經慢慢變黑。
桌前的少女身體溫度像是發了燒的39°半,腦海裏充斥的名字將她那根欲斷的弦徹底沖毀。
李欣歌感受著身體為他而起的再也無法遮掩的灼熱,忽地捧臉,崩潰痛哭了起來。
身體和精神都被一個人征服的時候,她才發現,青春的本子上沒有錯題集,她潦草劃掉的名字再也寫不上去了。
18歲過了近60天的李欣歌,這一瞬,真的成人了。
璋合一中校門口,祁知玨的檢查表上寫零散記著幾個名字,是十分鐘前給她表的自律部部長寫的,祁知玨蹙著眉,想著他說的半小時90,吐了口粗氣,靠著校門又盯起進校的人。
眼瞅著身邊走過一個沒穿校服褲的女生,心虛狼狽地不敢看她,埋著頭想往裏沖。祁知玨低著頭在表上隨便劃拉著,女生當她沒注意,邁著步就趕緊沖進去了。
祁知玨活動活動脖頸,又直起身看起校門口進出的人,腦子裏過的是昨晚那套物理卷,有點難度,但還可以應付,這種難度放在源昌市還行,全國的話……“等一下。”
祁知玨擡腿攔住旁邊高挑的男生,“你校服呢?”
“這不披著呢。”男生迷蒙著眼,一副沒睡醒的模樣,聞言手幹揉了把臉,甩了下肩上松垮掛著的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