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合巹酒

然而沈烈這一夜注定是睡不著的,其實哪裏只是他?桑蘿也是一樣的。

彼此早就動了情,兩個相互傾心的人,吸引、靠近和觸碰都是本能,又原就是夫妻的身份,情至意至,一點極微的氣息都能掀起驚濤,哪裏止得住?

不知道是怎麽開始的,或許是沈烈半支著身子對著她,那目光太過灼人,或許是桑蘿上輩子短短二十八年,前一多半太苦,後一小半又陷在病痛裏,這會兒想慣著自己一回,她擡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從嘗試學習到最後全然成了沈烈掠奪的主場,火堆裏柴枝燃燒,時有爆出劈啪的輕響,火堆旁的溫度也愈漸灼熱。桑蘿整個人都發軟,頭昏腦脹,第一次知道原來親吻是這樣的。

那張狼皮到後邊確實只有桑蘿用,整個人裹住,兩人完全隔絕開,才算是各自冷靜,不再越雷池更多。

相視平息,沈烈把桑蘿連人帶被子擁進懷裏,桑蘿要掙動時他在她耳邊低笑,“我很歡喜,只抱著,真的。”

……

花了四天時間如願牽回兩大兩小四只活羊回到村外村,大夥兒都稀奇圍了過來看,許叔各瞧了一圈,很確定的說一只是已經揣了崽的,另三只兩公一母,其中一公一母羊還是半大的小羊。

沈烈去找這活羊本就是惦記著能讓家裏給改改夥食的,有孕的那只留著自家養著,公羊準備入夜後悄悄弄進山谷裏去,正好和裏邊原有的羊能配。另一對半大的則送給了陳大山,算是新婚的賀儀了。

沈安、沈寧和沈金也早惦著羊奶了,吆喝著一群小夥伴就去伐樹準備修羊圈。

建羊圈這活不可能都扔給一群小徒弟,沈烈找了棵樹把牽著羊的繩子系上,把兩個背簍提回去,讓桑蘿洗漱休息,這才先出去忙。

山裏四天,不知添了多少親密,不過也只有兩人自己清楚而已。

至夜裏入睡,每日裏該搬榻的時候,桑蘿望著沈烈,沈烈失笑:“好。”

他應承了的,還保持原來的一床一榻。

……

轉眼便是十一月二十七,陳家的木屋早幾日就修好了,陳大山要娶妻了,陳老漢、秦芳娘和小丫兒自是都要出來的,哪怕只在木屋裏呆著,並不出去走動呢。谷中各家也都有人趁著這一晚回去看看家人,自然,也給陳大山備一份禮。

二十八日一早,有甘氏這個媒人作陪,陳大山帶了許文慶幾個小子去接的親。看起來平平常常,除了不背筐,和平時出門打獵幾乎沒有兩樣,並不打眼。

回來時除了帶著周葛的嫁妝,還有周家附近各家人送的一些紅棗肉幹和一籮筐的祝福。

特殊時期,也沒講究擺席和各種禮數,接親送嫁的,都是接到送到就走,並不多留,陳大山和周葛在周家給周癩子夫妻磕了個頭,到這邊又給他爺奶爹娘磕了個頭,就算是全了禮了。

孩子們看熱鬧的不少,谷中各家也都備了禮,或是糧或是布,總歸是挑家裏好的東西往外拿。

桑蘿和沈烈的禮是早就送過了的,不過成親這樣大喜的日子嘛,桑蘿另給陳家送了一份禮。

她昨夜裏回山谷看沈銀和沈鐵時特意帶出來的,這會兒回家拿了,直接送到陳家山洞裏的。

她到得晚,孩子們瞧過熱鬧走了,山洞裏只周葛一人。她是新婦,緊張得很,也不敢在外邊亂走動,與桑蘿還算熟悉,看到來人是桑蘿,面上顯見得松了一口氣。

桑蘿看得好笑,把手上的小酒壇子遞過去,道:“給你們的賀禮,在山裏也沒那許多講究和儀禮,但我想著,你們晚上合巹酒至少喝一杯。”

“酒?”

桑蘿點頭:“對,紅酒,味道不錯的,你應該也會喜歡。”

周葛是沒喝過酒的,只知這東西貴,但想到桑蘿說的合巹酒,早幾年看到過周村正家娶兒媳,也知道合巹酒是什麽意思的,紅了臉道謝。

桑蘿看她滿面嬌羞,想想這姑娘和她現在這身子也就一般大,到十七還差著一個月呢。想提點幾句吧又不那麽好開口,古人和現代人的認知差異太大了,在這裏十五嫁人是常事,十七嫁不出去都要被說成是老姑娘了,要是拖到十八歲,還得被人懷疑是有什麽問題才嫁不出去的……

總之,認知完全不同,她要說的那話在周葛聽起來其實會有些奇怪。

可若不提點,雖說有山谷可藏,只要不是把孩子放在入口處任哭,養孩子是安全的,谷裏上了年歲的老婦人應該也會接生,但真的太小了,快的話可能十七歲半就生孩子,慢的話可能十八。

哪怕等到十八懷孕十九生呢。

而且剛出生的孩子最是難養的,這深山裏,缺醫少藥的,桑蘿不太敢想。

想想陳家人待她向來是不錯的,陳大山和沈烈的關系更不用說,到底還是準備多事一回,奇怪就奇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