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蹭頸窩(第2/5頁)

林斜自嘲地苦笑了一下,“和他接觸了半年多,他教會我很多東西,包括上流社會喜歡什麽樣的繪作風格,我該怎麽去經營自己才能成名……後來,他告訴我有一個很好的機會,可以賺到一大筆錢。”

“是池西語嗎?”林以微揪緊了他的袖子。

“對,他說有一位富家小姐想參加國際比賽,讓我幫忙畫一幅,會給不菲的酬金。一開始我不太願意,誰想讓自己的畫作署別人的名字。但麥教授告訴我,沒有推薦,我連參賽資格都沒有,這輩子都不可能拿下那樣的獎項,難道我不想讓更多人看到我的作品嗎?”

林斜淡淡地剖析著自己,仿佛在講述別人的故事,“這句話讓我動搖了,接著他們開出了價碼,那是我擺攤賣一輩子畫都賺不到的錢。”

“第一幅畫完成了,順利拿到了獎項。我以為這一切都可以結束了,但他們沒有實現承諾、兌付那筆酬金。那天我去催賬,麥教授帶我去了池家,說如果我能待在池家半年,在這半年期間,畫出盡可能多的作品,讓池小姐未來很多年都夠用了,那麽他就會引我進藝術圈,讓我真正地出人頭地,酬金也會比之前許諾的多十幾倍。”

“哥,你怎麽能信他呢!”

“因為那筆錢足夠送你出國留學,足夠讓你擺脫禽獸養父,擺脫這個世界的傷害。如果我能成名,就可以我照顧你一輩子……以以,你要怪我嗎。”

“不,不……”

林以微哽咽了,攥著他的衣角,手背繃得泛白了。

他是為了她……才去做這件事啊。

“我給你留了那封信,去了池家,但創作情況不盡如人意,創作也需要靈感,十幅作品之中,大概只有一幅畫能通過麥教授的品鑒,夠格參賽,其他的作品則被當成垃圾丟掉。半年過去了,我根本沒畫幾幅作品,於是他們開始限制我的自由和活動空間,逐漸……聘用變成了囚禁,我想出去,我想見你,但我見不到,只能不停地畫,早一天畫夠,就早一天見到你,這是唯一支撐我的信念。”

林以微上氣不接下氣地哽咽著,:“對不起,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總來找你,總跟你說養父怎樣,家裏怎樣……你就不會想著要去賺這筆錢,就不會吃那麽多苦。”

林斜抱住了她顫抖的身體,幾乎要將她按進自己的身體裏了。

林斜摟著她,在她耳畔熾熱地呼吸著——

“我們是至親,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不可信賴,唯有彼此,我深愛你,也會愛你的孩子,視如己出。”

………

跟林斜深夜長聊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林以微沒有再去DS俱樂部。

但她和易施齊常聯系,聽他說,謝薄的膝蓋已經痊愈了,本來傷得也不重,他體質好,恢復的很快,不會影響賽車。

林斜像以前一樣,他關心她的生活,關心她的情緒,有時候她吐槽電視裏的奇葩綜藝,林斜也會耐心地傾聽,但不會附和……

林斜說自己沒她想的那麽好,他有市儈的一面,虛榮的一面,也會憎恨和嫉妒。

但他展現在林以微面前的,永遠是溫柔敦厚的教養,是他優雅的謙遜,他仍舊是曾經那個對她說“你要望向遠方”的大哥哥。

林斜把全部的美好只留給她一個人了,對別人,他是會露出爪牙的。

林斜和小雪花的相處也分外愉快,他努力和孩子培養感情,小雪花也正在逐漸接受這個溫柔的大舅舅,同意讓他抱了,但不肯對他有任何稱呼,還是經常拉著林以微的手臂要粑粑。

露姨經常對林以微絮叨,說:“還是親爸爸更好,親爸爸才會真心疼女兒,外人都是在你面前裝出來做做樣子的。”

林以微知道,露姨是謝薄送到倫敦去安養晚年的,後來她自願跟林以微回國,但心理上,她還是向著謝薄,時常在她耳邊嘰歪林斜,說他這個不行,那個不會,上次換尿布還把小孩弄哭了,笨手笨腳……

“露姨,林斜是我哥,我們一起長大,情同親兄妹,請你不要說他不好,可以嗎?”

林以微挺護犢子一個人,縱然理解露姨對謝薄好,但她也受不了她背地裏說林斜不好。

露姨見她和他感情如此親厚,便不再嘰嘰歪歪講小話。

一周後,林以微和葉安寧約了spa療養會所,做完水氧面膜的午後休閑時光,林以微擺爛地躺在舒適柔軟的榻榻米上——

“我真的要完蛋了。”

葉安寧用牙簽串著哈密瓜,樂呵呵地靠在屏風前,笑個沒完。

“選不出!根本選不出來!一個是青梅竹馬照顧你很多年的哥哥,一個是強取豪奪又為你放棄一切的情人,怎麽選啊,該死,換我也得糾結半輩子!”

林以微用枕頭捂住了腦袋:“你就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