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薄雪(第3/4頁)
嘉北大學 露天籃球場
舒微坐在場邊的看台,看路景澄打球。他照常換了身A.I客場白隊的球衣,持球突破上籃的時候,仿佛翺翔在風暴之上的白鴿。
今天傍晚天空的晚霞是燙金顏色,像是有人在西邊天空扔了一個燃燒的火把,火焰頃刻燎原成片,炙熱地熊熊燃燒著,將薄涼的秋風都烘熱了幾度。
這幅畫面尤其熟悉,一筆一畫勾勒出四年前的那個秋天傍晚。
他是白晝中的月亮,也是她白天黑夜不落的那顆星。
四年前她隔著空闊的球場、高聳矗立的鋼網、挺拔靜默的梧桐樹,遙遠地望著球場上意氣飛揚的白衣少年。
他們是陌生人,雖然同校同級,但是路景澄可能根本不知道有一個叫“舒微”的女孩存在。
四年後她坐在場邊看他打球,中間沒有任何阻隔,他到半場外撿球,漫不經心地投了個遠距離的“三不沾”,身邊的朋友“噓”他,他毫不在乎地聳了聳肩,但是會抽空跑到她身邊,滿臉的玩世不恭,為自己“辯解”:
“在半場位置投三分,三不沾很正常。”
舒微被路景澄逗笑,忍俊不禁地說道:“知道。”
謝嘉禮手抵著腰,頗為無奈地吐槽道:“受不了這個人,打球都要虐狗。”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自從舒微來了以後,某位MVP球員的眼神開始往場邊飄了。
沈遊走到他身邊,搭了搭這個“同夥”的肩膀,皺眉附和說:“知道我這都過的什麽日子了嗎?”
謝嘉禮虛情假意地說道:“我深表同情。”
有什麽好同情的?他這也不是被第一次“虐”了。
八月他到嘉南市帶樂隊參加了個草地音樂節,演出結束打算在附近自駕簡單玩兩天,碰巧遇上路景澄在南杭跟著他老師參加CUPT的工作。
路老板忽悠他說,這兩年南安變化很大,他一想將近兩年沒有去過南安,就答應說好。
等到出了嘉南市上了城際高速,路景澄這才講了實話,說是要去南安見舒微。
他瞥了副駕駛,撇嘴說道:“就這麽想媳婦?”
原以為路景澄會否則,沒想到他輕嗤了聲,接著是一派得意的口吻:“你不懂。”
操。
什麽叫他不懂啊?
說的好像誰沒談過戀愛似的。JŠG
就這樣,開了將近三個小時的車,進了南安城以後,在路景澄的導航下,開到了南安一中附近的一個公園旁邊停住。
路景澄掐著煙下了車,慵懶地倚靠在副駕駛的車門旁,邊抽煙邊等人。
過了不到五分鐘,遠遠地看見一抹纖瘦清柔的淺藍色身影,由遠有近地迅速靠近。奔跑著來到路邊的女孩,雙頰都是分外驚喜的神情,整個人喜出望外,。
原本正懶散地靠著副駕駛車門的路景澄,在看見女孩越來越近的身影,站直了身體,邁步朝女孩走去,接住女孩的擁抱。
謝嘉禮坐在車裏,從車窗玻璃看見外面情人相擁的畫面,感覺像是看愛情電影似的。
但是吧,路景澄這人小氣,像是知道車內他一定會偷看他們繾綣的見面。他身影一移,將整個寬背移向車窗一側,遮擋住車內的視線,然後左手探到舒微的頸後,低頭就覆上了她的唇瓣,然後是漫長的親吻。
最後一對情侶加上一個“電燈泡”,三個人開車吃了晚飯,然後到了晚上接近晚上九點,路景澄又開了三個小時的車回了嘉南市區。
謝嘉禮從嘉南回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約梁西祈到霜煙喝酒吃飯,然後搖頭嘆息這說:“祈祈啊,景澄啊,他栽了。”
栽到一個小姑娘的手裏。
狠狠地栽了。
梁西祈像是看白癡似的瞅了他一眼,說了一百遍他媽的別叫他“祈祈”,那是他爺爺奶奶在他小時候喊的名字。
“怎麽說?”梁西祈卻也不忘八卦地問道。
謝嘉禮將在嘉南和南安發生的事情,幾乎詳細地和梁西祈講了一遍。
那天晚上三個人一起吃晚飯。路景澄的眼睛長在舒微身上了,絲毫不管他吃不吃。舒微念著他是外鄉人,又陪著路景澄開車到南安,所以一直很周到善良地關照他。
當然,他沒有說,三個人在一家餐廳吃飯,感覺特別像一對父母帶著“兒子”吃飯。ĴSԌ
白日開始越來越短,到了傍晚日色昏暗下去的時候越來越快,上一分鐘還是橘霞爛漫,下一分鐘天空已經被深藍至灰黑的夜色接管。
男生們打完籃球,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去禾園吃飯。
路景澄隨手拿了一瓶冰涼的礦泉水,舒微攔住他的手,把一直捂藏在純棉衛衣的前兜中的礦泉水瓶塞到他的手中。
“喝這瓶。”
他從來不喜歡喝熱水,所以她沒有帶保溫杯來球場。但是運動完喝放在地上冰涼的礦泉水,還是對腸胃不太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