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開源與節流(第2/3頁)
我的變法是建立在你變法的基礎上。
這司馬光能爽嗎?
占了便宜的王安石是故作委屈道:“君實,我好心幫你,你怎還罵我,可真是豈有此理。”
“我呸!”
司馬光直接往王安石臉上噴,“我才不要你那肮臟之錢。”
王安石道:“你這真是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
司馬光冷笑一聲,“你方才說讓上等戶出錢免役,那我問你,你會不會借此增收稅錢?”
王安石遲疑不語。
司馬光問道:“怎麽?無話可說了?”
王安石道:“我增的那是富戶的錢,可此錢來雇傭那些缺少生計的窮人,這有何不可?”
他變法的主要目的,是要改善財政,要不增稅怎麽改善。
司馬光氣得嘴皮子都在哆嗦:“古往今來,誰增稅都說是為百姓,為天下,可結果又如何?你這就是變著法斂財。”
王安石也激動起來了,“就算是斂財,我那也是為國斂財,國家財政年年入不敷出,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得不承認,司馬光這張嘴,總能說到你的軟肋。
司馬光道:“財政年年入不敷出,那是因為朝廷花得太多,而非是這錢不夠用,故而應想辦法節省。”
說到這裏時,他突然壓低聲音道:“你王介甫飽讀史書子集,難道就不知道,若不規勸朝廷節省,就算你斂得太多,也是不夠花的。你想想看,自太祖立國到如今,財政增長了多少,可結果又如何?”
王安石反駁道:“若不花錢,又怎麽興修水利,怎麽開疆擴土,可見花錢並沒有錯,就要看這錢怎麽花,能否花在刀刃上。你看那些大富商,雖然賺得多,但是他們花得也多,可見這錢只要好生利用,是可以生錢的。”
司馬光道:“商人之道怎能用於治國之上。”
王安石道:“有何不同?”
“那是私錢,這是公錢。”
“這並非是錢不同,而人不同,這就是需要我們這些大臣能夠以身作則。”
“你認為這能行嗎?”
“不能行也得行,難道省錢就不靠臣子以身作則嗎?”
“你……我懶得與你說!”
二人又如同以往一樣,大吵一架,不歡而散。
司馬光天天鉆研史書,是看透了過去,他認為,你賺得越多,那幫人花得更多,是彌補不了的,只能想辦法節流,阻止他們花錢,將錢省出來,然後存著,以備不時之需。
但王安石是看向未來,他要逆天改命,他認為再省錢,在財政不增長的情況下,朝廷也難以有所作為,這治國之道,就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若有戰事,馬上就會捉襟見肘。
另外,大宋的外部環境,比任何一個朝代都要糟糕,是創造不出文景之治那樣的外部條件。
唯一的辦法就是理財。
富其家者資之國,富其國者資之天下,欲富天下,則資之天地。
然而,他們二人的爭吵,只不過是朝堂上明爭暗鬥的一個小小縮影,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就是朝中正在形成一個個利益群體,說白了,就是利益相同的人,抱團取暖,誰也不敢獨自面對這場巨變。
變,則利動。
有人要捍衛自己的權利,也有人希望從中撈一筆大的。
任何改革變法,不管初衷是多麽偉大,不管是不是理念之爭,但最終還是會演變成利益之爭。
是不可避免的。
張斐現在倒是沒有過分關注朝堂的變化,以他目前的能力,其實影響不了太多,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將自己的事做好,步步為營。
今兒,他準備親自去郊外推廣的計稅。
張家門前。
“龍五。”
張斐出得門來,向坐在馬車上的龍五問道:“郊外安不安全?”
李四搶先道:“那自是沒有城內安全,城西都亂成那樣。”
上回被打得鼻青臉腫,他至今亦是心有余悸啊!
張斐也真是被偷襲怕了,又道:“要不要叫上大牛,這樣更安全一些。”
龍五面露為難之色:“可我最多就只能保護恩公與許娘子,無法再照看大牛。”
“……?”
張斐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心想,這叫龍五的都這麽臭屁嗎?訕訕點頭道:“好……好吧。不叫大牛了。”
又是左右望了望,“那婆娘還不肯出來麽。李四,你去許家催催。”
“哎!”
李四剛從馬車上跳下來,就道:“三哥,許娘子來了。”
張斐偏頭看去,只見許芷倩一襲男兒裝扮走過來,只不過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段,讓人一眼就看出她是個女人。
在家龜縮兩日的許芷倩,是終於出得門來。
當她看到張斐時,鳳目不免閃過一抹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