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3/4頁)

詹魚笑罵了一句:“滾蛋。”

臨走前,詹魚又點了一杯奶茶帶走。

辛師兄家就在揚城,只不過位置很偏,在老城區,詹魚不是第一次去,但每次都要在巷子裏繞很久。

等到了地方,距離約好的時間已經過了二十分鐘。

小區是二十年前修建的公寓房,已經有些年頭了,從小區門口到單元樓,一眼就能看出來的陳舊。

樓道裏終年散發著一股金屬生銹的味道,還有垃圾的腐敗氣息。

詹魚跺跺腳,樓道的聲控燈亮起,慘白的燈光,層高很矮,陰暗又潮濕,看著就很是壓抑。

一層樓有三十多戶,詹著門牌號一個一個找過去。

看著這裏的環境,詹魚就想到第一次去傅雲青家,也是唯一一次。

比起這裏,傅雲青家也不遑多讓,都是破破爛爛的模樣。

這裏的物業但凡有點門路,估計能接到不少驚悚片劇組的場地邀約。

許是房子通風不好的緣故,時不時有幾戶人家會把門敞著。

走廊裏的聲音很嘈雜,炒菜的,看電視的,聊天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味道也很復雜難言。

詹魚走到盡頭,按了幾下門鈴,等了會,門被人推開。

開門的人是個二十多歲,容貌俊秀的年輕男人,一只腳打著石膏,裹著厚重的紗布,虛虛的落在地面上。

他用手撐著門,看到詹魚頓時樂了。

“師兄,”詹魚叫了聲,舉起手上的奶茶,“我來探病的。”

“喲,您可真是客氣,來就來了,怎麽還帶奶茶,”辛澄笑著招招手,“幫我把門捎上。”

詹魚一笑,跟著進門。

大概都是老房子的緣故,這房子的格局和傅雲青家的差不多。

只不過區別是,辛澄的房子裏有很多的照片,基本上都是合照,有演出的,也有和家人的。

沙發上堆著很多娃娃布偶,看上去很溫馨,窗前還掛著幾件剛剛洗了的衣服,滴滴答答往下滴水。

“嫂子沒在啊?”詹魚上前扶了把辛澄,撐著他,讓他坐到沙發上。

“她帶著嵐嵐出去買菜,還沒回來,”辛澄笑眯眯地戳開奶茶吸了一口,感覺到口腔裏的溫度,有些嫌棄,“怎麽不冰了?”

詹魚瞥他一眼:“瘸了腿還想喝冰的?”

辛澄撇撇嘴,不樂意道:“你嫂子成天管著我,怎麽你也摻和上了。”

詹魚伸手:“不喝還我。”

“想得美,”辛澄把奶茶往懷裏一揣,“難喝我也認了,這些天真是嘴裏淡出鳥來。”

把單人沙發上的布偶和作業本丟到雙人沙發上,詹魚這才得以坐下。

“演出這麽多年了,還能受傷,”詹魚擡了擡下巴,“傷的嚴重嗎?”

辛澄哈哈一笑,拍了拍纏著紗布的腿:“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不算嚴重,骨裂,做了手術估計得養上一段時間。”

詹魚皺眉:“這沒少花錢吧?”

辛師兄的老婆是幼教,工資不高,女兒上幼兒園,做手術的費用對他們家來說,想必是挺重的負擔。

“班主給報銷了挺多,”辛澄笑著嘆了口氣,“班主也是倒黴,這一場本來就不賺錢,我這一摔,還倒貼幾千。”

“那你……”詹魚猶豫了下,還是問出口,“這得休息多久?”

辛澄臉上的笑容淡了點:“半年起步吧。”

他有老婆孩子要養,上面還有老人,做了這麽多年昆曲演員,卻也沒什麽存款。

先前收益不高,但還能勉強撐著家用,現下將養在家,別看他對誰都笑呵呵的,心裏著急上火著呢。

“要不我這邊給你周轉一下?”

詹魚想了想,雖然詹啟梁和孫雨綿沒說開他的身份,但詹魚也不可能再肆無忌憚地花詹家的錢。

不過上次從劉老七那裏拿過來的四十萬他還沒用過,這筆錢應個急還是可以的。

辛澄苦笑了下:“別了吧,借錢過日子算怎麽一回事。”

“我又不催你還。”

“你的好意,師兄心領了,”辛澄抹了把臉,“我知道你家有錢,但你能幫我一回,能幫我一輩子嗎?”

詹魚一愣。

“我知道你就是覺得咱們關系好,但感情這東西真不是這麽拿來用的。”

男人尚且年輕,卻已經隱約有了白發,眉心中間刻著淡淡的愁。

沉默片刻,詹魚問:“那你這半年怎麽打算?”

辛澄沒說話,手在臉上用力地搓了搓:“估計會找個工作先做著吧。”

他是個武生,上台演出跑動,打鬥,跳躍都不會少,這下傷了腳,想回到舞台短期內是不可能的了。

“你……”詹魚想說什麽,卻被對方打斷。

辛澄笑著擺擺手:“沒什麽,也挺好的,當昆曲演員不掙幾個錢,眼瞅著嵐嵐也要上小學了,又是一筆不小的支出。”